“我……”花楼顿时语塞,在沈陵渊找到她这来的第二日她便得到消息,沈晏清已经入主长兴侯府荣享世袭,花楼现在也是找不出什么理由能再为他辩解的了。
两人因着沈晏清的背叛行径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一时无言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窗口传来,两人对视一眼,花楼忙走到窗边悄悄掀开一小缝,只见黑压压的铁甲禁卫军已经赶退路人向此奔来。
花楼忙捂住嘴避免惊叫出声,继而蹙起峨眉,美目半转,心思瞬时百转千回。
“怎么了花楼姐姐?”
沈陵渊也起身,向前迈了一步,却见花楼转过身挡住窗户,嘴边含笑,绝代风华。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那高公子因着前几日的闭门羹找上门来了,他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看来花楼这次真的不能陪您一起了。”
沈陵渊见状也跟着松了口气,“我早说过,你不用陪我去冒险。”
花楼转过身,不语,行至书架前转动书架上唯一的花瓶,只见原本一体的墙壁忽的震颤,竟是一个旋转门映入眼帘。
“世子,此门后的隧道可以直通燕雀第四街后一条暗巷,那里很隐蔽几乎无人能发现,太子府的车队将在晌午出发,世子此行可一定要小心啊!”
沈陵渊点了点头,推开旋转门走进地道,他点燃火把后回过头,本想对花楼说句道别的话,来感谢她这几日的照顾。
可花楼却已提前触动机关,旋转门在沈陵渊眼前缓缓关闭,耳边再无嘈杂,一片寂静,唯有一张绝美的笑颜停在沈陵渊的脑海中。
将沈陵渊送走之后,花楼又将那花瓶往反方向旋转,这回是带着书架的整个面墙壁颤动,不一会那榉木制的书架便从这小房间内消失了。
做完这一切,花楼缓缓吐出一口气。
外面如期传来‘哐’的一声。
一听便知是沐风阁的大门被什么东西暴力砸开了,紧接着就是熟悉的尖锐叫声,还有橙衣微弱的反抗。
“这位官爷,我们阁今日不开张,你怎么能硬闯呢!”
那禁军副官蛮不讲理:“少废话,本将军是奉圣命缉拿长兴候余孽花楼,你们若是谁敢阻拦格杀无论!”
这回副官带领的禁军不知是得了谁的命令,除了着装整齐外便似那刚下山的土匪,所过之处几乎片甲不留。
终是寻到了那戏台子后方的静室,还不等一脚踹开,却见一红衣女子推门而出,她神情肃穆,身姿款款,仿佛不是被擒,只不过是要出趟远门罢了。
至此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花楼被禁军带走,沐春阁内已经七零八落甚至招牌落地,只剩下一片哀泣。
偏僻的燕雀第四街巷处,一个人影艰难地从一口枯井中爬出。
沈陵渊双脚刚落地,还不等他喘口气的功夫,只听耳边‘咚’的一声,后脑勺一沉,沈陵渊只来得及吃痛一叫,便如枯叶一般瘫倒在地。
“老师果真料事如神。”
一女子自井后走出扔下手中木棍,极为自豪,她拍了拍手道,“你们两个出来吧,把这人抬到马车上去带回府,不得有误!”
两个彪形大汉立刻现身,恭敬地对着女子行礼道:“是!”
若是沈陵渊还醒着,便会发现,打晕他的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曾经他在集市上遇见的那个,胆小如兔的卖蜜饯少女。
而当时唯唯诺诺的小姑娘此刻正指挥着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哪还有当初受惊吓的那副楚楚可怜模样。
三人步履矫健,行动速度不慢,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将沈陵渊抬进马车,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枯井旁边的院落内。
忽的传出了一声孩童的惨叫。
一个壮汉猛地回头,望着那虚掩着的院门,“这…”
那蜜饯少女微微眯起双眼,“这事与我们无关,上马车,走。”
“是。”
两个壮汉不敢忤逆她,恭敬的答了一声便驾马离开了。
第7章 伶人
“嗯……”沈陵渊叮咛了一声缓缓睁开双眼,入目便是楚式的镂花刻金床板,似乎,有些熟悉。
“你醒了?”
一清脆的女声响起,沈陵渊寻声侧头一看,是一不大的女孩子,身穿一身白纱裙端着一盆水走来。
沈陵渊坐起身,抬手捂住了刺痛的后脑,戒备地望着来人:“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小姑娘放下水盆来到床边道,“我叫红环,至于这里,是长兴侯府哦!”
“什么!”沈陵渊闻言立马从床上翻了下来,独目撑得滚远,怪不得他觉着熟悉!
沈陵渊望了一眼少女,又抬头看了一眼床板,这床是西楚当年送来的珍品,皇帝赏赐,长兴侯府独有的刻金镂花床。
“你,你这是怎么了?”红环向前迈了一步侧过头,跟着他看了看天花板。
沈陵渊现在可没空搭理一个陌生的小姑娘,他还记得自己是刚从密道中出来就被人从后面打晕了。
可为什么醒了之后会在长兴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