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还要去一趟巡防营。陈有才浅浅一笑,叫人将李子洗好拿来,看萝宁稍微有了点胃口,便哄着她喝下一小碗鸡丝粥,这才又顶着烈日赶忙出去了。
陈云钗看着他们如今这克制又温柔的相处模式,浅浅的笑。
等萝宁吃过东西歇下,陈云钗才去跟负责采办的婆子们交代事情了,七十大寿,要准备的东西可是不少。
等到事情基本交代完,天也都黑了。
陈云钗又去二夫人那儿说了会话,才回自己院子去了。
不过刚回来,就听院子里的丫环说,慈云寺又送了平安福来。
陈云钗看着碰到面前来的平安福,心动了动,浅浅的笑:收起来吧。
是。不过也不知道是谁送的,每月都送来,如今都攒了一匣子了。丫环嘟囔着离开,陈云钗看着院子里树叶青翠的银杏,目光里都染上了笑意。
如此忙碌,一直到大寿的前一天,本该要来参加寿宴的皇上忽然说病了,到时候只安排兰宇来送礼。
对于皇上说不来,陈家人其实送了口气,因为到时候,言袖也要回来。
陈老天爷觉得这两天身体好了些,在院子走几步反而轻松不少。
陈定跟在一侧陪着,忽然陈老太爷冷不丁道:听说你要娶继室?
陈定一愣,旋即老脸一红:爹,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儿子这把年纪了,还娶什么继室。
说完,还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陈老太爷瞥他一眼,轻哼:连承认都不敢,窝囊废。
陈定脸色一僵,半晌说不出话来。
陈老太爷看他着怂样子,举起手里的拐杖便在他身上打了下,才道:行了,你不敢说,我替你跟袖儿说,她肯定能理解你的,而且铁如兰也是个不错的,你们要是都有心思,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早点把事儿办了。
陈定赶忙弓腰行礼:儿子多谢父亲!
陈老太爷看他这会儿倒是敢承认了,懒得再说他,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便回房间去了。
不过他才回房间,就看到了站在房间里系着面纱的女子。
陈老太爷的手微微一抖,立即叫住后面要跟来的小厮,叫人关上了房门,才心疼的看着她:袖儿,你总算来看祖父了。
祖父,是袖儿不孝。陈言袖哽咽着跪在地上磕了头。
陈老太爷老眼湿润,忙上前拉起她,又看了看她,确定没伤着胳膊腿,没有气色不好,知道她在外面没受太多委屈,这才松了口气,拍拍她的肩:好孩子,这几年,苦了你了。
袖儿不苦。陈言袖擦去眼泪,笑看着还健朗的老太爷,满心愧疚。
陈老太爷却一点也不怪她:你骑马是祖父教的,兵法也是祖父教的,祖父就觉得你该是个自由的将军,而不是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祖父没看错你。
陈言袖见他还安慰自己,眼泪越发汹涌,陈老太爷忙拿了茶杯给她递茶:别哭了,你再哭啊,祖父也忍不住要哭了,你看,祖父身子好着呢,你不必担心什么,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去。
陈言袖咬着牙点点头,她从不后悔离开皇宫,她只是愧疚,身为女儿,却不能照顾家人,还要家人替她操心。
对了。陈老太爷顿了顿,去隔间里拿了一个小匣子来,打开来,里面堆满了没拆封的信:全是南边寄来的,写着让你亲启,我怕旁人拆开了,这两年全替你收好了。
陈言袖看了眼信封上写得并不好看的字,一下便猜到了是谁写的。
要不要拿回去看看?
我拿去吧。看也不必看了,她知道是烈染寄来的,只是这两年她也想得很清楚了,她就在村子里,跟大家相处就很好,往后只是多回来看看祖父和亲人。
陈老太爷欲言又止,但还是没说什么,既然她已经踏出了这第一步,往后的路便由她自己去走吧。
陈家早就替陈言袖准备好了院子,里面安排的都是陈家最心腹的下人,而且早就营造出里面住了一个神秘客人的假象,所以现在陈言袖住进去,只要不出来露面,就没人会发现什么。
她回到房间,看着还跟以前一样的布置,有些诧异。
老太爷吩咐的,这里的布置谁也不许动。有丫环进来,瞧见她,轻笑道。
陈言袖眼眶发热,走进去,看着书架上还摆着当初她看到一半的书,桌上的首饰盒打开着,最上面的依旧是她最后一次留下的簪子
一切都没变。陈言袖刚说完,身后便有脚步声传来,转过身,就看到了陈有才。
两年不见,陈有才似乎更高了,蓄了些胡子,多了几分沉稳。
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去抓你回来了。陈有才看到她,压在心底的时光如风浪般翻起。
陈言袖朝他浅浅一笑:如意何时到?
明天怎么也要到了。陈有才走过来,坐下,拿出颗酸得掉牙的李子给她:萝宁最近很喜欢吃,味道不错,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