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想到晚上要回家,就心烦意乱,干脆去附近的商场里逛。
换衣服、试衣服,再换、再试,这样消磨时间,买衫总归是快乐的。
逛完街,又去星巴克消磨了半小时,才内心拖沓地驱车去父母家。
江意突然感到厌烦,她为什么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呢?
她都28岁的人了,还需要在工作上,在婚姻上事事听从他们的?
虽然她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路该怎么走。
她不怪他们,只是问自己,为什么把自己的路走的这么窄。
江意进家门时,发现林易也在,他并没有告诉自己他也要来。
吴梅今天亲自下厨,做了她拿手的糖醋排骨和番茄鱼。
江河坐在沙发上看报,江意叫了声爸,江河看了眼她,点了点头,说了句回来了。
江意看到林易,她觉得自己可真无耻。
在婚礼前,把一切都搞砸了。
“你怎么来了。”她问。
林易倒了杯水给她,“刚下班时,你妈妈打电话给我,让我来吃饭,我忘记跟你说了。”
江意端过水杯,喝了一小口,“哦。”
林易看着她的脸,黑眼圈很重,“你昨晚没睡好吗?”
江意没吱声。
林易轻捏她的脸蛋,低头跟她小声说,“别愁了,我刚刚跟你爸谈过了。辞职就辞职了呗,他不会再骂你的。”
“你跟他说什么了?”江意放下玻璃杯。
吴梅刚进客厅就看见了他俩在说悄悄话,心中一喜,也许女儿把工作辞了也不是坏事。
“快来吃饭吧。”吴梅招呼着。
江河放下报纸,一家人移步到餐厅吃饭。
江意盛了一小口饭,之前一杯咖啡落肚,她还不饿。
她才吃完一块排骨,江河就开始说话了。
“江意,今天林易来了可是特地跟我聊了,说要给你充分的自由,要尊重你的选择,他相信你有你的规划。”江河对这个女婿,无疑很满意。
“那你有什么规划吗?”江河又紧接着问。
“哎呀,她刚辞职,马上又要结婚了,你能不能别这么催她。结婚要忙的事情还一大堆呢。”吴梅责怪地看了眼丈夫。
吴梅对江意无疑是宠溺的。生老大的时候,那时家里还不富裕,那时江河在镇上开的歌舞厅转手了,他就去做了包工头。手下有几个伙计,江河到处接生意,吴梅则在工地上煮饭,也当小工做事情搭把手。那时老大才叁岁,婆婆死的早,没人带孩子,她就把老大带在工地上,那一阵的日子很是辛苦。
生江意的那一年,江河赚到了人生的第一个一百万。后来,又跟上了时代的潮流,搭了把顺风车,就成了所谓的暴发户。
江意从小就长得标致,爱臭美的吴梅就喜欢给她买漂亮的衣服裙子来打扮她,一周五天去学校,穿的衣服都不带重样。
江意还很会读书,他们就没操心过她的学习。从初中开始追江意的男生就很多,吴梅还担心江意早恋,她还去,江意略带鄙夷地跟她说,妈,这些男生我才看不上呢。
吴梅看着臭脾气的女儿,笑了,问那你喜欢哪样的男生。江意手撑在下巴上,苦思冥想一番,说要聪明、睿智、为人低调,反正是要让我佩服的那一类人。
吴梅觉得女儿实着是可爱,反问了句,那人家这么优秀,他不喜欢你怎么办?
江意嘟了嘟嘴,说我这么聪明漂亮,我喜欢的人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我。
吴梅看她这自恋样,笑的眼泪都快流下来。可内心又有一丝担忧,是不是把她脾气都宠坏了。
林易适时给她加了块排骨,“你饭少,多吃点菜。”
江河看着他俩,也不知是对吴梅说,还是对林易说,“你就惯着她吧。”
这句话说完,代表江意辞职这件事在他这过了。
江意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她来的路上想过很多种可能的争吵方式,几乎就要喊出那句不自由毋宁死。
结果,就这么轻飘飘的,辞职这件事,过去了。
他们似乎是为她妥协了。
原谅了她的无理取闹,并感激于有林易这么个好女婿,他能包容女儿的冲动。
江意不懂的是,她跟他们提了自己要辞职,她妈大早上的就能给她打电话,几乎是逼迫式地要她重新回去上班当老师。结果,林易跟他们说了,他们也就立马想通了,同意了。
如果这时她再说点什么,整件事里,不知好歹的就是她。
要是再被她爸妈知道了她在结婚前,跟别的男人搅合在一起了,她怕是浸猪笼都不过分。
如果再提出点不合时宜的要求,她就是罪人一个,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折腾。
在这么其乐融融的家庭气氛里,昨天似乎是场梦,何堂似乎只是她又一次的春梦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