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只能自己熬。
吃完饭,两个人去了博物馆、教堂,她喜欢这里的气息,古典,富有悠久的历史。
盛央瀚带她去了某个不算有名的小城堡,苏裕雪看着路,觉得那么熟悉,正是昨天傅城开车带她来的地方。
就是那片森林,人迹罕至,路上路过了傅城的那座像小城堡一样的别墅。
别墅的门前的木牌上还有Shirley的字样。
苏裕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想看看傅城是否会从这别墅之中出来,可惜没有,别墅外面华美,楼上的房间却都拉着窗帘。
她能想象到,雨夜,一个男子站在森林中这个像是城堡一样的别墅上,望着窗外,是多么的寂寞。
对不起,我能给你的,只是友情。
很有趣,你注意到了吗?
什么?
我看你一直在看着那个房子,以为你注意到了。那木牌上写着Princess Shirley。盛央瀚的口吻很轻松,并没发现什么。
她的心更紧了,昨夜,傅城还在她的耳畔说,My princess。
那些记忆,为什么越来越清晰了呢。
她看着森林中隐约的阳光被茂密的高树遮挡住,心中总有些不安,不知为什么。
到了目的地,她把风衣披上,这里有游客,但是不多。
城堡坐落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地方,又有着悠久的历史,人迹稀少,不免有些阴森。
她贴在盛央瀚的身边,他能感觉到,苏裕雪有些害怕,便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将自己的手放在她的腰侧,没事。
城堡只有一楼开放,家具很少,墙上挂着一些古老的油画,没有人解说,游客们也都来转了转就走了。
苏裕雪不喜欢在这个压抑的城堡中呆着,总觉得很奇怪,两人便离开了城堡。
外面的草地还很棒,有一片花田,不知名紫色蓝色的小花开成了海洋。
这样宽阔的地方总算能让她平静下心情了。
她和盛央瀚躺在草地上,看着蔚蓝的天空,一起背诵着那些诗歌。
When you are old and grey and full of sleep
/And nodding by the fire, take down this book
/And slowly read, and dream of the soft look
/Your eyes had once, and of their shadows deep叶芝 When you are old
时间真快,苏裕雪还能清晰地记得第一次和盛央瀚见面时候的场景,她还能记得她在孤儿院里度过的那些不平等的时光,还能记得在非洲度过的苦难日子。
甚至,她还隐约地记得,前世发生的一些事情。
真快,也真奇怪。经历过这么多,有时候自己都怀疑,自己是否真实存在?
自己,又究竟活在哪里呢?梦里?那就永远不要醒了吧。
盛央瀚,我愿就这样,和你一起躺在草地上,呼吸着花香,看着天空,到老死。
余生,我愿和你走更长的路,见更高的山,直到老死。
苏裕雪缩在盛央瀚的怀中,泪流满面。越长大,越是脆弱,没有了坚强,在爱人面前放下一切的硬壳。
她躺在草地上,和他睡着了。
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他们去了北极冒险,这一次,冰山没有再裂开,苏裕雪还活着。
盛央瀚也还活着。
她俯首看脚下的冰山,竟然看到了自己度过的一生。
两个人,简单地在一起,互相信任,一辈子,就是一瞬间。
晚上苏裕雪上完课,盛央瀚去接她,而走之前他已经做好了晚饭,两人回家的时候,菜还没有太凉。
两个人一起吃完了饭,她吃了生日蛋糕,没有喝酒,和他喝了两杯果汁,饭后跟他一起行走了三个小时,晚上回到家冲了澡,一起睡觉。
很简单,很温暖。
我拿到毕业证就来找你。他许诺。
他的博士生涯很快就结束了,到时候他来英国,两人一起生活,等她拿到了毕业证,再考虑未来的打算。
结不结婚,对于他们都不重要了。即使是结婚,可能两个人也会跑到某些偏僻的国家来一场旅行婚礼。
第二天的早上,她看到了秘书发的一条短信,很多不属于她的财产到了她的名下。
很奇怪,她有点怀疑秘书的手机是不是被偷走了?片刻之后,她的邮箱之中收到了很多扫描的合同,都是秘书发的。
傅城将自己大部分财产都转到了苏裕雪的名下,小部分留给了自己的母亲。
因为,傅城的父亲早就去世了,能留给母亲财产的,只有傅城。
苏裕雪不懂,为什么傅城要把自己的财产突然转给她?
她想起了那天夜晚,傅城的一举一动,她心中不安,马上给傅城打电话。
电话关机。
他该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想不开吧?!
又拨打电话给秘书,秘书将电话转给了傅城的律师,由于苏裕雪的联系方式及地址保密的很好,通常通过秘书才能联系到她。
律师很遗憾的告诉她,傅城先生去世了。
这是傅城先生留给她的财产。
傅城是自杀的,在送走了苏裕雪的那个凌晨。
他跟苏裕雪喝了很多的酒,回到别墅之后,他服下了安眠药。
早在之前便跟律师安排好了一切。
他的桌子上有一张纸,鲜红的字迹像是血一样:只要你还活着,我便不能算死。
第56章 晋江独家首发10.28
他的人生刚刚活到灿烂的时候, 为什么要选择自杀呢?
苏裕雪站在那栋城堡顶楼的窗户前, 长久地凝望着外面的玫瑰花田, 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哪里?
是儿时的故乡吗?还是傅城给的,恍然一梦?
她看着桌子上已经枯萎了的那束玫瑰花, 终于知道了什么是为情所困。
那是他送给她, 她却遗落在这里的玫瑰花。曾经鲜艳如火, 会灼得人疼痛,如今黯然失色。
她走的时候记得那束花,却没有提起这件事情。
不管怎样, 他确实是死了。
她看着那张他死在上面的床, 床单显然已经被换了。苏裕雪竟不由自主地上前, 躺下去,看着天花板。
不知道那一刻, 他心中是绝望?还是喜悦,解脱了?
她曾吃过安眠药, 那时候的自己疯狂,自己甚至都忘记了是什么感觉。她吃多少都死不了, 傅城呢?怎么就死了。
屋子中很干净,宽阔。双人床。
不知道,你到底想和谁,睡在这张床上。
她起身,扯平了床单上的褶皱,没有半丝的留恋,她走出了房间。
他自己都不在乎的生命, 不在乎的那些东西,她在乎什么呢?又是伤心给谁看呢?
离别中有时,聚散也随缘。
她走出城堡的时候,看到佣人们都穿着黑色的衣服站在外面的林荫小路上,像是在送别谁。
明天,你们可以不必来了。苏裕雪看着小路的那一边,淡淡地对管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