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祁银苍去放画还没有回来,一时间正厅里只剩下了师父和祁归一。
祁归一的神色恍惚,很明显就在走神。
师父故意咳嗽几声,这才唤回了他的神智。
“师父,您究竟有什么事情想说啊?”祁归一蔫蔫地问道,他现在一心二用,总是不由自主思考自己提出分手后顾争的反应。
师父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让我看一看你功德表上的数字。”
祁归一:!
他想抽回胳膊,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师父已经干劲利落的卷起了他的袖子。
这几天他天天和顾争相处,功德表的数值自然噌噌噌往上冒,甚至有直逼四位数的可能。
师父:“别紧张,祁银苍已经和我说过了,你只要和顾争在一起就能增加功德点数?”
祁归一:“……师父,我不是还给你写过信吗?怎么我和顾争之间的事情你还要从师兄那里听说。”
师父理不直气也壮:“人老啦,记不清了,不过你这么一提我可想起来了,当时你在信上说的是只要你和顾争肢体接触就能增加功德,没说隔着空气啊。”
他戏谑的看着祁归一,果然看到对方脸色一红,无比心虚地移开了与他对视的视线。
师父:“而且看功德点数,你们这好像不止抱了抱。”
祁归一:“……”
他忍不住低下头,再次看了一眼自己表上的数字,心道这怎么给师父传递了这么多信息?
为了避免师父再说下去,祁归一连忙开口问道:“师父,你还没有解释为什么我和顾争接触,我的功德点数就会发生变化啊?”
师父打了个响指,面色严肃地说道:“因为顾争是妖怪。”
祁归一没说话,他已经二十了,不再是那个经常被师父骗来骗去的两岁小孩。过去惨痛的上当受骗经历告诉他,要是师父嬉皮笑脸的说这个消息还有可能是真的,要是一脸严肃,绝对是假的没跑了。
如果说他之前还怀疑顾争那个所谓的第二人格是妖怪,那么现在他已经能把这个选择剔除了。
祁归一:“要是顾争真的是妖怪,那就不应该是我碰触他的身体就能获得功德点数,而是打他一拳了。”
师父:“那你打过他吗?说不定打他一拳,你能获得80年的寿命。”
祁归一:“师父,您说的是我下辈子的寿命吗?”
他现在已经完全能确定师父在开玩笑,毕竟就他的小身板,真的给顾争一拳,恐怕这辈子也就止于二十来岁了。
师父见祁归一没有上当受骗,神色有几分失望:“好吧,你就当我是骗你的吧,反正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祁归一惊奇地感慨道;“没想到您老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他还一直以为师父对自己没有准确的认识,现在看来,师父还是长大了,终于能够直面自己。
师父:“那我说你们两个是天赐良缘,所以你才能靠他获得功德点数,这个解释你信了吗?”
祁归一:“上一个解释是什么来着,突然感觉好靠谱。”
师父看着祁归一,露出得意地神色:“你果然是个善变的男人。”
在知道从师父那里得不到这件事情的解释之后,祁归一话锋一转,又提起了另外一个话题:“师父,顾争真的有些问题……”
他把顾争那个奇怪的第二人格描述了一下,师父听得蹙起眉头,神色再度严肃起来:“还有这种事情?”
师父的视线落到了祁归一后脖颈,今天祁归一虽然故意穿了领子高点儿的衣服,但还是被他眼尖看到了白色的纱布:“这也是他咬的?”
祁归一没说话,但师父已经自动把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沉默半晌说道:“赶紧让顾争去看一看心理医生吧。”
祁归一眼皮一跳,总觉得师父这语气好似主治医生摇头对病人家属说“没救了,拉走吧”。
不过就连师父都劝顾争去看心理医生,祁归一觉得倒很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大概顾争真的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精神分裂患者,毕竟在娱乐圈里,有人因为表演得太过投入而陷入这种分裂的人格之中。
看来分手前,还一定要记得叮嘱顾争去医院看一看。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徒弟具体在想什么,但师父见祁归一的两个问题都是关于顾争,摸了摸下巴继续问道:“你还有除了顾争以外想问的问题吗?”
“有。”祁归一听出了师父话里调侃的意思,他正好还真的有顾争以外的问题想问师父。
“师父,你认识一个右眼…右眼像蒙了一层雾的天师吗?”祁归一努力回想着当时司文墨转述的描述,他倒是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这个描述实在是太笼统了。
他没有注意到,听到他的描述,原本还神色悠哉的师父忽然脸色一变,紧张地问道:“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个人的消息的?你见过他了?”
祁归一被师父的反应吓了一跳,摇了摇头:“没有,我听别人说的。”
师父蹙眉道:“谁?”
祁归一只得把有关骨妖的事情都告诉了自己的师父。
他见师父的反应这么大,忍不住问道“师父,你认识他?”
师父却对这件事情避而不谈,神色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笑着说道:“不认识啊,我怎么会认识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