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道边上的一草一木都在诉说着这一年的辞旧迎新。
随同着首都历史一样起起伏伏的四合院儿,此起比邻,蜿蜒成片,即便冬日仍在雪中昂首而立的青松柏树密密折叠,随着天空中砰然而起的烟火,那藏在深处的大院儿便映入其中。
五万!
碰,三条!
糊了,清一色!
哀嚎声中,麻将桌上年纪最小,穿着一身青葱唐装,只显得更娇弱剔透的关小兮抱怨,三哥,你要是再赢,我可没钱给了!
三哥明传成一身墨染青莲的唐装,一撩头发,斜眼儿睇过去,本就妖艳的脸更像是带上了无暇邪魅,没钱就别下场啊,不知道这么多人还等着呢!
四周轰然一阵笑声。
屋子里的众人最大不过十八九的年纪,原本走在街上就是让人侧目的俊美,此刻穿着或红衫青绿,或青幽碧水,又或蝶舞凤飞的唐装,就像是穿越了时空落在这里的贵家公子小姐。一笑一嗔都是无比的潋滟升华。
就是,小七,你下来吧!
下来吧!才多大就玩儿!
让你过过瘾就不错了!
你你们关小兮气的鼻孔直喷气,转头求助,二哥!
撒娇的声音打着圈儿的转,麻将桌上坐着的一袭凤凰于飞的唐装更显得美艳绝伦的常岫都不由抖了抖胳膊,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屋子里黄花梨的桌椅都是明清的式样,那边坐在角落正喝着普洱茶的常子腾抬起头,紫色的唐装只是绣着几道丝线,没有任何的图纹,却是如阳春白雪的淡若优雅。
第十章 她就是生动
闻言,常子腾一笑,只给了个安抚的眼神。
关小兮,
明传成挑眉,纤长的手指在桌上抚弄着,厚大的牌在他的手中灵巧的摆成十七行,随后又是十七行的牌成列,就那么一抬,如行云流水的眼花缭乱,牌就整理好了。
关小兮看着发愣。
他绝不承认坐在三哥对面,其实就是想要看三哥整牌。
明传成瞧到关小兮的眼神,眼珠子一转,十根手指交错翩影,如蝴蝶,如蜓影。
没一会儿,关小兮的眼神开始发晃。
啪旁边戴着金丝眼镜,显然在这一众人当中更为儒雅端庄的陆云祁一巴掌打到明传成的手上。
明传成一顿,关小兮迷蒙的眼睛也霎时清明下来。
陆云祁警告的瞪了明传成一眼,明传成嘿然一笑。
关小兮也总算是意识到不对劲,三哥,你
明传成啧啧几声,哥哥我告诉你啊,麻将这东西在咱们华夏可是已经有四千多年,早在夏商就已经有了,那时候叫博戏,有六支箸和12个棋子,就像是现在的骰子,再后来就是是叶子牌,盛传在唐朝,上到皇亲国戚,下到民间百姓,没有不玩儿的,就像是现在平常时候忙,没时间也就算了,到了过年必须家家户户都有麻将声,这才叫过年。不然当年郑和下西洋又怎么带着麻将
先前关小兮还一脸忿忿,听三哥说的这么头头是道,娓娓道来,立刻眨着眼睛一脸要听的模样。
明传成得意的冲着陆云祁挤了挤眼,然后煞有介事的说起来,据说那是郑和第三次下西洋,在海上连着行驶了半个月,军中的军士们都有些疲惫,这时候呢,就有人说了
明传成长的妖魅,可声音清雅,比说书的还好听,连旁边围观的几个人也凑过去听。
清雅低沉的声音在屋子里回响,贴了窗花的窗外飘着的小雪扬扬洒洒,似乎连院子里的假山亭阁比白日里更多了几分只有夜里才有的艳美。
常子腾原本只是不经意的看了眼窗外,正巧看到了贴在窗子上的窗花,脑袋里莫名的就想到了那个在人头攒动的集市上毫无形象蹲在摊位前面卖春联福字的女生。
即便是在那么多的人群当中,常子腾还是几眼就看到了。
原来只是肃然盯着书本的小脸儿竟然在那一众的讨价还价中一点儿也不违和。
还有曾经冰渣黑泥的路上,她在前面探路的勇敢,背里说坏话被撞破的从容不迫,还有那时候那个远房表弟喊她时她的慌乱仓促,甚至初见时,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惊艳
因为父亲工作的缘故,这几年他也转过不少学校,那些女生也不乏像是她那样看的明目张胆,可没有一个像她这么生动。
想什么呢?陆云祁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麻将桌上退下来,问。
常子腾说,在想一个有意思的人!
院子里陆,常,明,关四家几代人的交情,孩提时就打打闹闹,到后来更索性把他们从老大老二依次往下的排下来,就是为了让他们以后更亲近,现在这大年除夕夜,都是他们这些人聚在一起,更是可见长辈们的心思。常子腾也就不瞒着他们。
陆云祁生了兴趣,怎么个有意思法?
常子腾想了想,就是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