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江倾晏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白倦:“你怎么还没回去?”
江倾晏却没有显出愧疚的样子,反而是活泼地向前一扑,顺势将自己脖子上挂的奖牌摘下,戴到了白倦的脖子上。
白倦感觉自己的颈上一沉,奖牌还带着江倾晏的余温:“以后我的金牌也是你的。”
白倦闻言感觉心一软,嘴角忍不住上扬。
江倾晏又把自己卷成一团的奖状递给白倦:“这个也给你。”
白倦伸手接过摊开:跳远金牌,3000米第六名……还有一张?
白倦仔细一看,竟然是3000米第一名,而名字一栏写着“白倦”。
这丑丑的字体,白倦也认了出来——江倾晏写的。
江倾晏刚刚是忙活这个去了?
江倾晏真是……白倦笑着摇摇头。
“永远的第一名。”江倾晏道,“得是你。”
他说着将自己没做的两张卷子也放进白倦的书包里,主动将书包背起。
白倦和他并排走在林荫道上,六月天太阳落得很晚。
白倦关切道:“你们跑了第二名,恭喜你。”
江倾晏一夸就翘尾巴:“要不是接棒的时候出了点小差错,我们就是第一!”
白倦笑道:“你三千米要是好好跑,也能拿第一。”
“在你心里我这么厉害啊,不过……我的目标是赢了你就行。”江倾晏说着侧目看向脸色依然不太健康的白倦。
“身体还是不舒服?”
白倦摇头:“头不痛了,就是腿酸。”年轻人底子好,好好睡一觉病痛就散尽了,只剩下肌肉酸疼。
江倾晏突然停下脚步,把书包移到身前反着背:“来,上来。”他半蹲下身子。
白倦慌张地环顾四周,校园里人还不少呢,他扯扯江倾晏的袖子:“你快起来。我自己走。”
江倾晏坚持着:“我背你走一段吧。”
白倦严肃地摇摇头,脸又红了。
“我真的!可以!自己走!”
江倾晏这才起身。
白倦道:“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呢。”
江倾晏见白倦神神秘秘,于是凑近了微微俯身:“什么事?”
白倦一字一句:“在学校,我们保持点距离吧。”
江倾晏:“为什么?”
他们难道不是在一起了吗?怎么还得保持距离?
白倦道:“正是因为在一起了,所以我们得低调行事,在学校专心学习。”
江倾晏:“可我们之前……”
白倦接话:“我们之前问心无愧嘛。”
江倾晏:“那你现在问心有愧啦?”他笑着看向白倦,白倦低着头避开目光。
“所以,在学校的时候一定要保持距离!”
江倾晏逗他:“要保持到多远?”
他抓住白倦的手腕:“这样可以吗?”
白倦一把拍开,然后往左移动一步:“就这样。”
江倾晏揉揉手:“男朋友好凶哦。”
白倦语言警告:“也不许这么喊。”
江倾晏以为自己迈入了春天,结果一片冰天雪地白雪皑皑在等着自己。
江倾晏听话地不做声了,白倦也沉默走着,忍不住问:“你生气啦?”
江倾晏:“哼。”
白倦刚刚的强硬荡然无存,试探性地伸手过去:“那……牵一下手。”
江倾晏就坡下驴,他问道:“是因为现在出学校了是吗?”
江倾晏着实很执着:“那现在可以背你了吗,小男朋友?”
白倦往路边花坛上一站,揽住江倾晏的脖子,身子就腾了空。
他的气息吐在江倾晏的耳廓,小声抱怨:“怎么有人上赶着受累。”
江倾晏轻轻笑着:“背你有什么可累的,你跟个纸片差不了多少。”
白倦被江倾晏背得稳稳的,远方夕阳染血,随着江倾晏的步子,白倦胸前挂着的金牌存在感极强。
白倦也笑着抱怨:“你这个金牌铬得慌。”
第62章 结
时间一晃, 夏去冬来。
在经历无数个奋笔疾书的日日夜夜后,学生们终于迈向了人生第一个重要的战场。
那个既期待却又害怕到来的决赛场。
夏天难得有这样安静的日子,蝉声有气无力, 学校两个街道开外都没有车子往来。前几天下了场雨, 雨淅淅沥沥缠绵了三五天, 却正好在高考那一天很有眼色地戛然而止。
天气很热, 但是考场内空调的温度开得很低。手表的指针不紧不慢地走着, 慢慢地走向了考试的终点。
白倦最后将笔搁下的时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感觉心跳也缓了下来。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缓缓而来, 白倦喜欢这种感觉。
监考老师尽职尽责地收了卷点了数目, 这才露出笑容:“可以走了。”
考生们鱼贯而出,真心实意地欢呼着, 爆发出独属于夏天的盎然生机。
白倦抱着自己的文具, 被裹挟在人流中亦步亦趋。
他难得的放空了自己的想法, 刚刚还翻来覆去思索了好几遍的题目,此时却随着许许多多的记忆一起逃走了。
他一边走, 一边盯着湛蓝的天,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待会要好好的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