宥宁倒吸了口凉气,这胳膊真他娘的疼:其二,以后不光是你,还有你家其他人,见了我们周家人上下,绕道而行,我不想生气。我若生气,你买卖秀才这事,我可能会一不小心说了出去,至于会传到哪里,就不是我能保证的了。
絮宁看着她额头上的汗,心疼得不行,又懊恼是自己惹出来事端害宥宁受伤。
孙耀成一抖,又是一泡尿撒了出来。
其三,但凡你家惹出事端,我都会一并算在你头上。孙耀成你知道么?人生或者死,其实都不算最难,最难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也不用记恨我,恨就恨你自个儿干的不是人事。我周宥宁看着是面善,心要狠起来,你孙耀成都不够我看的。
孙耀成跪在地上,头如捣蒜。周宥宁他是看明白了,这人什么都不怕,惹急了,她敢要你的命,自己也不怕死。
滚吧。
孙耀成犹豫了一下,又仔细看了宥宁的脸色,才踉跄着往门口跑去。
宁儿,那我们回家吧,姐替你找大夫去。
好。宥宁费劲站了起来,脚下一软,昏了过去。
丁大人,宥宁她......絮宁话还没落音,门外二人已经跑了进来。
少威慢了一步,看着自己落空的双手,又看着抱着走远的丁怀远,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刚出门就有衙门的人找了:丁大人,可有瞧见大人?石河子有消息来了,要订布。
好,我知道了。丁怀远看了看怀里遮得严实的人,抬脚往自己屋里去。
第17章
丁大人,上马车,快一些。絮宁看丁怀远方向不对,只得采取了这个软法子,她已吩咐好车夫,只要他们上了马车,就直奔周府。
可丁怀远谁啊,他压根就不是那个按常理出牌的人。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昏迷中的宥宁,轻声说道:没事,很快就到了。
丁大人,丁大人,宥宁,宥宁她看病,看病,认人,对,她只认黄大夫,这事是她的逆鳞。你看,不如我们周家吧。絮宁紧张得香汗淋漓,手中帕子已被揉成了一团咸菜,全叫这些人给吓的。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带走宥宁,否则不知道会生出什么祸端来。
絮宁虽说性子绵软,但人不笨,她深知其中利害关系。
眼下实在是情形所迫,絮宁不得已才撒了这个谎。很显然这个小谎都着实为难她,短短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人紧张得连头都不敢抬,生怕被人看穿。
丁怀远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周絮宁,又看了看怀里的人,沉声应道:好。
他扭头叮嘱少威:少威,你去请黄大夫。周小姐,这大夫可是济世堂的那位圣手黄大夫?
絮宁点了点头,少威二话不说,转身疾奔而去,转眼人消失在拐弯处。
絮宁松了口气,三人上了马车。
丁大人,您要不把宥宁放在软塌上?絮宁觉得有些地方很奇怪,便出声提出建议。
没事,她肩膀损了,躺着反而不便。丁怀远二两拨千斤,就把絮宁的话堵了回去,还让人指不出那里不合适。
絮宁语塞。
丁怀远侧过头打量着怀里这人。
这人生得是真好看,比宫中女子都要好看去许多。
昏睡中的宥宁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微蹙,鸭羽般的睫毛微微颤抖,脸色惨白,叫人不由得心生怜惜。往日里那个果敢、聪慧、风趣、胆大、嚣张的周县令,现如今却这般老实地躺在他怀里,任他揉捏。
丁怀远心中冒出一个奇怪又变态的想法:若这人永远不醒着或是永远这么伤的也是极好的。
她一旦好了,又是那副虚情假意的模样,嘴里说的跟心里想的永远是两码事。
絮宁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她终于明白这不对劲是怎么回事了。
丁怀远对宥宁的那种占有欲是势在必得的,就跟狮子圈占领地似的,连她这个亲姐姐都被排斥在外了。
丁怀远抬头对她轻轻一笑,眉眼中全是了然。絮宁手脚冰凉,这人太可怕了,他根本就无所顾忌,目的丝毫不加以掩饰。
所以他是喜欢男人,还是已看穿宥宁女儿身?絮宁思绪纷乱繁杂,竟连到了周家门口都不自知,还是丁怀远出声提醒。
柳玉湖看着宥宁这般模样,不由得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絮宁惊魂未定,傻傻地跟着其他人一起走。
倒是佳宁机敏,从丁怀远手中接过宥宁,转身把她抱进西厢房,这时众人才回过神。
周文启见状将丁怀远引进北屋正厅歇息,那头少威刚好领着黄大夫匆匆进门。
李捕快,大恩不言谢。大哥,你陪李捕快去坐会,喝杯茶。佳宁说话爽快又利落,为人极为坦荡。
李少威知道这会周家忙成一团,忙婉言拒绝了周剑锋的好意,独自一人在外厅桌旁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