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呢......望绿正要细说,话被张妈打断了。
望绿,夫人找你。张妈从院内走了出来,少爷回了?这几天可累了吧?挑灯,快,给少爷打水去,满上一桶。
是,张妈。屋子里传来挑灯脆生生的声音,快,少爷回了,把换洗衣裳烤热乎,炉子再添点碳火,茶沏上,快,手脚都麻利些。
张妈......宥宁鼓起脸颊,像只小青蛙。心里一刻都不曾停,能让张妈赶过来打断,这事小不了。
张妈头微低着:少爷,夫人交代了,您先沐浴更衣,稍后就开饭。
宥宁脚步一滞,她娘是出了名的鼻子灵,又爱干净,通俗来说就是洁癖。
一路进了后院,路过大姐房门,宥宁停留了一下,还是直接回了屋,开始洗澡。
这丁怀远今天说有人看上自己是什么意思?少威?不可能。前几天他已经警告自己了,那会是谁?一句话说得掐头去尾的。
宥宁正好洗到右手手腕处,蓦然这里火辣辣的烫,烫得自己心尖发麻。像丁怀远拽着自己手腕,附在她耳边说:若无意于少威,就不要给他机会。鼻翼的热浪一波接一波地洒在她脸颊、脖子处,痒得想打喷嚏。
丁怀远是宥宁喜欢的那一挂。成熟、智商高、情商高、不自负、相貌出众、身材好,而丁怀远恰恰都有。
宥宁头皮一炸,血涌到脸上。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整个人埋在木桶水底。
少爷,少爷......小丫鬟四处看了一圈,没看到宥宁人,急得快要哭出声。
怎么了?宥宁从水里钻出来,带起一阵水花。
没事,没事。少爷,夫人说要开饭了。
成,把衣服放这儿,你先下去吧。宥宁遣退人,出了木桶,换好衣衫,下了楼。
爹,娘,二姐,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三哥.......宥宁嘴甜,给众人送上礼品,给侄儿们买了不少衣衫鞋袜零嘴。
宁儿,事情办得怎么样?周文启夹了只鸡腿放在她碗里。
吃饭,谈什么公务?柳玉湖嗔怪老爷。
娘,没事。我还正有事要请教爹呢,今天能成事还多亏爹呢。宥宁拿鸡腿逗了会侄子们,一口咬下去,侄子们端着碗纷纷跑开,去找婆子们要鸡腿去了。
看吧,被你逗怪了,都不上当了。大哥周剑锋打趣。
宥宁放下完好的鸡腿,看着她爹,将这次的事细细说了一遍,隐去了跟丁怀远的事。
去怡红楼卖布?好主意,真亏你们想得出来。二姐周佳宁发出杠铃般的笑声,吓得其他人一抖,不敢说话,只剩她的笑声在回荡。
管它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若一月内有好消息,就说明我们成功了,等着吧。宥宁说完,埋头狂吃,真是饿坏了。
柳玉湖一边让她慢点,一边忙着往她碟子里夹菜。
吃到最后,饭桌上就剩她一人了,直到打了个饱嗝,宥宁才放下筷子。
屋子就剩大哥、二哥、二姐,以及她爹娘,是有话要跟她说了。
宥宁接过帕子,喝了口茶漱了漱口,让望绿下去了:这大姐是什么个情况啊?
这宥宁脾气很好,但要真生气就是这幅要紧不要慢的样子,都不带拿眼皮子看人,何况这次受委屈的她大姐。
柳玉湖拱了拱周文启,周文启咳嗽了一声,二姐等不及,噼里啪啦说了一通。
这话宥宁听懂了,虽然二姐废话太多,连骂带训的,也不妨碍她剥离出最有用的消息,一句话概括就是:她那未来姐夫有人了不说,还把人肚子给弄大了。今天一早,孙家派人来了,说要提前让大姐絮宁嫁过去。
那爹和娘的意思是?宥宁抬头看着她爹娘。
我们,宁儿,娘是这样想的。耀成这事是有错,但你姐嫁过去是正妻,那丫头是妾,你姐若不松口,她连妾都不是,孙家保证了的。柳玉湖抬头看了看宥宁,又飞快加了一句,你爹也是这个意思,给他个机会。
你们呢?
大哥二哥:听爹爹的。
二姐火爆脾气,一掌拍在黄花梨的桌子上:不嫁,嫁猪嫁狗都不嫁他孙耀成。什么东西,他那德行取了大姐,是他家上辈子烧了高香。
恩,我同意二姐的话,但这事得由大姐自己做主,若大姐不愿嫁,爹、娘,你们可不能逼她。宥宁起身行礼,掸了掸一尘不染的锦袍,张妈,张妈......
来了,来了。张妈小跑进来,少爷请吩咐。
做几样大小姐素日最爱吃的饭菜送上来,我陪大姐说说话去。宥宁回头福了福,爹,娘,孩儿先行告退。
老爷......柳玉湖忧心忡忡。
罢了罢了,孙家也不是好相与的,絮儿这孩子性子温吞,容易受气,如果这次能解决了,也好,夫人安心。周文启拍了拍柳玉湖的手。
爹,这事交给小弟成不成?佳宁憋不住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