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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想到她一文弱书生,应该不会,又连声说道:算了,算了,我把这把刀和弩都给你,你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别回头。
    只听咣咚数声,后坠感消失,马儿箭似的窜了出去,宥宁回头望去,车厢翻腾了几下,也落入了那悬崖中。
    眨眼的功夫,身后的人已经近在咫尺。她清楚看见马匹的数量:六匹。
    六匹马,马上六个人。
    黑色劲装,背后露出白色箭翎毛。手上持的刀被月光一照,发出诡异的光芒,像嗜血的恶魔,叫嚣着,饥/渴难/耐。
    立在地上的李叔,袍角翻飞。一人一鞭一柄剑,稳如一杆枪。
    显而易见地是李叔落了下风:无论从人数、兵器数量,还是位置高低。高比矮占先天优势。
    这时宥宁才明白为什么要踹掉车门。照马这个速度和风的力量,车门会不停反弹回去,她没法让门保持敞开的状态,李叔的鞭子自然无法顺利带她出来。
    想到这儿,周宥宁眼眶一热,抽出自己藏在怀里的金簪狠狠扎向马屁股。马疼得撒开腿狂奔起来,窜过拐弯处,竹林越来越近了。
    去桃源县是来不及了。桃源县是离这最近的县城,也需要两个时辰,来回就是四个时辰八个小时,等她搬了救兵赶过来,李叔的血恐怕早就凉透了。
    她一抖缰绳,吁了一声,翻身下了马,又拍了拍马头:好马儿,今天要连累你受苦了。
    马打了个响嚏,扭头不看她。
    宥宁掂了掂手中这把刀,重量合适。她举起手中的刀,用力朝竹竿砍去,竹子应声而倒,断裂处锋利而整齐。
    她趔趄了一下,这是用力过猛收不住的结果。
    好刀。砍起竹子跟切菜一样,又快又多。
    随后她将竹子劈成八瓣,拿过弩比划了一下,砍成合适长度,将一端削尖,锋利无比。
    她脱下两件外衣,把竹片捆成两大包。衣服长有长的好处,捆的东西多。
    马儿果然是训得好,看宥宁搬了几下都没有放上马背,乖巧地跪下了前腿。
    宥宁拦腰一放,自己跨上去,用缰绳绕了几圈:马儿,马儿,快,我们快往上走。
    只希望李叔能撑得住。
    她没有原路返回,返回只会给李叔找麻烦,于是往高处走了走。
    果然是天助她。居然被她找到一块天然平坦的大山石。这块大石头比周边地势矮了个几十公分,同山下那帮人的位置几乎呈垂直状态。
    站在这儿,山下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对方有三人倒地,一人在马上进攻,两人在地上跟李叔对峙。
    她拿起削好的竹箭,架在□□上,估测了一下距离和方向,瞄准射了下去。
    哎哟,马上的人中了竹箭。
    宥宁信心倍增,竹箭一只接一只射出去,准不不准已经不要紧了,反正拼命射出去就对了。一个人非被她营造出一伙人的气势。
    李叔有人相助,士气顿时高涨,边反击边故意把那些人往宥宁这边引。
    撤。不知为何,对方突然喊停。拖起地上的三人,翻身上马,六人疾驰而去,跟来时一般诡异。
    来得突然,去得莫名其妙,但好在敌人退了。
    周宥宁松了口气,抖了抖地上的外衣穿上,翻身上马。
    一牵上缰绳,麻绳扎得她钻心地疼,嘴里直呵气。缰绳都是粗麻搓成的,又硬又毛躁。
    低头一看,手掌全是被竹片划出的伤痕,深浅不一。她举着双手,呼了呼自己,好像没那么疼了。
    宥宁撩起长衫衣摆,用刀割了些布条,把两只手裹得严严实实。
    刚开始这帮人追过来时,宥宁还以为是自己举报人贩子这事出了问题,有人来寻仇。
    后来再一看李叔那身手,还有对方那股置人于死地的决心,她就知道这事跟她无关。
    如果今晚她被杀了。那她不过是那帮杀手顺带杀掉的人,说不定在杀她之前还会嫌弃自己多事,给他们找麻烦。
    杀手也是有职业操守的好不?拿一份钱就只干一份活,没谁还买一赠一的。
    宥宁没有回去接李叔,原因有三。
    一、李叔救她,她也救李叔了,互不相欠。
    二、李叔现在安全了。凭他的身手总是能安全到桃源县的。
    三、李叔身份不明。引来黑衣人追杀,继续跟在他身边,会很危险。一旦被视为同伙,危险会更大。
    眼下快马加鞭赶回桃源县才是当务之急。
    突然一阵清越的哨声响起,本来乖乖奋力往前奔跑的马儿突然来了个急刹车,差点把宥宁颠了下去。
    喂,喂,你要去哪儿啊?宥宁急得大叫,又不敢下来。
    马儿跑得风驰电掣似的,她要敢下马,要么被踩死,要么翻下悬崖。
    宥宁更难过的是:这马儿翻脸不认人,刚才精诚合作的友情说没就没。居然往回跑了。
    回去的话,怎么既不尴尬,又能避开好人坏人这个话题,还能愉快的一起回桃源县呢?
    卖萌能蒙混过关吗?
    第4章
    马儿低头亲昵地碰了碰李叔,李叔抬手摸了摸马头,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温柔。
    周宥宁牵着缰绳离得三尺远,干笑着搭话:李叔,您这马烈着,我怕它撂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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