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楼可有金凤他们三人?刘捕头眯着眼睛扫视了一圈,声音低得只有掌柜才能听见。
掌柜立马摇了摇头,赶紧唤来小二,速速带了刘捕头一行人上了二楼。
刘捕头留下两人守在一楼,吩咐了一句:不准任何人出去,警醒些。紧急情况下可用兵器,自己能对付的,脖子上的哨子就省着些用。在座有八十七人,两条狗,一只鸟。
哨子是捕快用作紧急呼救用的。
这金凤、黄大龙就是拐走周宥宁的人贩子。
刘捕头看小二哆哆嗦嗦掏钥匙,一把拉开他,原地单腿侧踢了过去,腿直动作帅,门板咣当一声扑倒在地,溅起一点灰星子。
小二两股战战,想走,脚上却像生了根似的。
旁边的捕快想来是见惯了这等场面,个个面不改色,踩着门板蜂拥了进去,生怕慢一步,下个倒下的不是门板,而是自个。
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打眼一看,屋内小圆桌上趴着两个衣裳不整的男女。
刘捕头呵了一声,摸了过去,没死,睡着好着呢,着人拎了井水,兜头泼了过去。
听到这声笑,众捕快心神一震,今天务必打起十万分精神。
哪个王八蛋不开眼,拿水泼老子,活得不耐火......黄大龙冻得嗖地站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猛地收声,嘴里的烦字只剩下火字旁了。
是我。刘捕头爽快接了话,好像骂的不是他。
众捕快默默给黄大龙道声喜:恭喜你就地成佛升天。
黄大龙气势顿时由老子变成了孙子,挤出尴尬的笑:官,官爷,所为,为何事?
有人举报你拐卖人口,你可知罪?刘捕头俯下身子,拎着黄大龙的衣领,直逼他的眼睛。
刘捕头这眼睛漂亮得紧,黑且亮又深,像一口古井,深不见底,叫人挪不开眼。
黄大龙瞳孔快速收缩,呼吸急促:官,官爷,恐怕有,有误会。
误会?刘捕头松开衣领上的手,不慌不忙地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嘴角慢慢挑起,带出几分笑意,箭在弦上的紧张气氛消散开去。
这刘捕头大名刘宗海,风流眉、桃花眼、俊俏脸,端端一风度翩翩的美公子,让人赏心悦目。
只是素日里总是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长得好看的人不笑,那叫高冷范,勾走一大片少女的心,提亲的人都快把他家门槛踩垮了。
今天这一笑活生生勾人心魄。
黄大龙愣了一下,吞了吞口水,脱口而出:美,美......,还抽空用胳膊撞了撞愣在一旁的金凤。
金凤回过神,扒拉了下那摞在一堆的头发,本不整齐的衣服又往两边拉了拉,露出大半个雪白雪白的胸脯,脸上堆起一股子媚笑。
黄大龙在一旁看得哈喇子直流,裤子顶出个帐篷。
这些被刘宗海看了个彻底,只见他面色一沉,脸上跟罩了层霜似的,萧煞之气破风而来,厉声喝到:带走!
突然刘宗海跟想起什么好笑事似的,又笑了笑:拐卖无证据也不打紧,用美色贿赂官差也是当朝重罪,我有证人。
门边的小二同手同脚的走了过来,面向刘宗海,抬头挺胸,只差举手宣誓,声音响亮:我亲眼所见,我是证人。
黄大龙二人愣住了。后头的捕快麻利上前给他们带上枷锁,推下楼去。
活该这俩人贩子碰上他们刘捕头。他们家捕头一笑,这事准坏,更何况他们家捕头平生最恨的事就是有人说他美。
刘捕头,事办好了?卢掌柜靠过来说话。
那叫宁儿的姑娘,掌柜还记得吧?她可有东西留在这?刘宗海一手把玩着佩刀的穗子,一手撑在柜台上,站得松松垮垮,有了些纨绔子弟的样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这姑娘有趣得紧,即是报案人又是受害者,三人抓了两人,她却跑不见了。掌柜你知道她去哪儿了么?
掌柜一迟疑,交出了那个小包裹,刘宗海接了过去又交代了一句:你仔细说出她样貌,我着人画了出来。对了,如果你知道她全名也记得告诉我们。
卢掌柜寻思,东西我都给了,改改姑娘相貌不打紧吧?转念想到刘宗海的行事手段,冷不丁打了个寒战,将这个骗人的念头压了下去。
鸿运客栈闹成一团糟的时候,周宥宁已经坐在前往桃源县的马车上,走了一个半时辰了。
不管乐不乐意,她都已经成了这个年代的周宥宁,那个家必须回去,她也是有爸妈的人。
桃源县有好几个,她跟人细一打听,就确定了位置。这也是幸亏金凤他俩不避讳自己,从哪来,经过哪,又要去哪儿,这么把几个地名一说,客栈的伙计就给了她个准确的位置。
至于金凤和黄大龙被官差抓得这么顺利,却是周宥宁没敢想的。
她为了抓住人贩子,花了心思做了安排,至于这事能不能成,她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这已经是她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一个时辰前,她在石河子找到一个小乞丐。
小哥你好,小弟有个事想托您帮忙。周宥宁说话礼貌周到,人生得俊美,一笑脸上两个酒窝乍现,甜甜的,让人心生亲近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