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瑶炸肚,润兔?”崔枝试着回答道。
崔桃立刻问崔枝,宰相夫人多大了。
“大约跟我娘差不多。”崔枝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对,这些都是我爱吃的。我该说紫苏、豆腐、肉羹之类的菜,对不对?”
“总算没白教你。”
崔桃应承之后,继续嘱咐崔枝。
“再有重要的一点,提到二表兄的时候,你一定要含羞,不许露出一丝丝害怕或恐惧的样子。更要委婉地告诉他们,宰相夫人常在你面前赞美二表兄。”
崔枝一听崔桃提起吕公弼,就不禁瑟缩起脖子,又听她有意安排别人误会她跟吕公弼可能结缘,就更害怕了,吓得浑身发抖,竟忍不住哭了,眼泪哗哗掉。
“七姐,这个——我、我真不行。一想到宝臣表哥的脸,我说话能做到不抖就谢天谢地了。”
崔枝真的特别怕吕公弼,虽然现在崔桃也知道了她的秘密,但比起崔桃,她真的更怕吕公弼。一想起吕公弼,崔枝的脑子里就会布满吕公弼那充满嘲讽的阴冷的眼睛,密密麻麻不停覆盖她的脑海,让她恐惧发抖,不寒而栗,如坠地狱。
崔枝求崔桃绕过她这一步,她真的做不到。
“是谁说对不起我,跟我作保证,不管我要你做什么,只要能赎罪,你都会为我做?”崔桃反问。
崔枝委屈地垂头,不敢再抱怨了,努力按照崔桃说的去做。但事实真如崔枝所言的那样,一扯到吕公弼,她就浑身战栗,破绽百出。
崔桃无奈之下,叹了口气,“这样吧,你换个人。也别特意去叫他的字宝臣,只喊他表兄,把他想象成你别的表兄。”
崔枝在崔桃的引导下,稍微好了点,可还是有点不自然,哭丧着脸道:“但我真的做不到心悦我表兄啊,他是个大胖子,人还黑,鼻子扁得跟蒜头一样。”
“那几换个好看点的。”崔桃继续提议。
“我表兄就没有好看的。”崔枝还是一脸丧气。
像崔枝这样的表演新手,一定要帮她找感同身受的现实联系,才能让她表现得真实自然。
崔桃沉默了下,突然想到了一人,对崔枝道:“韩稚圭!用他的脸,够好看了吧?”
崔枝怔了下,然后低下了头,抿着嘴角点了点头。
“对,就这样。”崔桃让崔枝记住刚才那种感觉,回头叫表哥的时候,可劲儿地去想韩琦那张脸就行。
“七姐,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若是被韩推官知道了,那我岂不是又多了一个能被人抓着的把柄。”崔枝尴尬道。
“这要算把柄,满汴京能抓出一堆来。”仰慕韩琦的女子那可太多了,崔桃早前就听李远提过,韩琦家的门槛真被踏破了两个。
至东方泛起了红霞,崔桃伸了伸懒腰,终于结束了她对崔枝的授课,离开了宰相府。
赶在大牢放早饭的时候,崔桃打着哈欠回归到大牢。
萍儿和王四娘都正在吃饭,看见崔桃回来了,还以为她因三狱卒毒死的事儿被审问了一晚上。萍儿默不作声继续吃饭。王四娘却停下来了,问候崔桃情况如何。
“审完了,但下毒害我的人不太好找,完全没头绪。”崔桃禁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
“是天机阁的杀手。”这时,萍儿突然出声,扭头看向崔桃,“你的仇人应该是雇了他家的杀手。”
崔桃和王四娘同时把目光投向萍儿。
“如何晓得是天机阁的人,你又没见过送饭的人!”王四娘嘲笑萍儿瞎说话。
“我是没见过,但我见过昨晚那些装饭菜的盘子底下有红梅,起初只觉得哪里不对,却说不出来。得知毒死了人,我才想起来那是天机阁使毒圣手红姑杀人的特色标记。天机阁麾下杀手众多,有时候来生意了,不够抢,便有几名杀手共抢一单生意的情况。所以杀手在杀人的时候,都会留下自己特殊的印记,以便于区分到底是谁下手成功了。”
崔桃打量萍儿一眼,“为何会跟我说这些?”
“因为帮你就是在帮我自己。”
萍儿话音刚落,那厢孙牢头便走了过来。
孙牢头边打开牢门,边大声宣告萍儿和崔桃的刑期结束了,可以释放她们出狱。
崔桃瞧孙牢头那副一本正经儿的样儿,深以为他在表演方面的天赋胜过崔枝太多。
“你们这么快都被放了?”王四娘诧异不已,惊得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问崔桃,“你……你不是死囚么?”
萍儿是小罪名,被放了不稀奇,崔桃曾经可是死罪!
“跟她一样,我提供了重要线索助官府破案,所以被赦罪了。”崔桃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唏嘘:假的。
“那那那我也提供重要线索了,要不是我供出鬼槐寨的位置,衙门哪能那么容易剿灭?”王四娘当即就坐在地上,拍大腿哇哇哭,叫着闹起来,喊着不公平。也不知她哪来这么好的嗓门,喊声几乎可以把屋顶的瓦片震得粉碎。
孙牢头呵斥她闭嘴,她也不听。偏就巧了,包拯乘马车刚好从大牢前路过,便听见牢内传出尖锐的女声在喊冤。
于是,半个时辰后,御街上多了三名衣着平平无奇,但各具其特色的江湖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