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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说什么呢?”风里道,“他也不是第一次失踪。”
    “你不是刚回来么,那么清楚?”阮誉道。
    “我身为猎门门主,回来怎回没人迎接?”风里无奈道,“我没做,别冤枉我。”
    “哦。”阮誉点了点头。
    风里把茶一饮而尽,又随意把玩着茶杯,漫不经心道:“空云落,可是个怪物,我区区一个凡人,很惜命的。”
    阮誉古怪地看着他。
    风里道:“再给我一杯,没尝出味儿。”
    阮誉宝贝地护住茶壶,“不给,你根本不懂品茶。”
    “阮阮,别那么小气嘛。”
    “不许叫我阮阮!”
    虽说是冬天,但丰田院依然需要到田地里,菜地倒不需多加照料,因为大多都采摘下来存放在地窖里了,他们主要负责的是药田,这里的土地不太适合养殖药草,所以需要人工格外呵护,每一株都要照料到。这些药草多是止血的七白榆和有麻醉功效的天荆花,虽说没有起死回生的神力,但也是同样药效的药草中最顶极的种类,放在外面卖,也昂贵异常。这些自然是贡给山上的大人们用的。
    曲谙的工作,就是观察它们,除除草,松松土,及时处理枯黄的叶子,虽不复杂,但十来块田地要棵棵过目,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曲谙身体不好,又是算是外编人员,干的活比别人少许多,但也是快下午才回到竹屋,他第一时间去看孔洛,小家伙窝在被子里睡觉。
    “这样会透不过气的。”曲谙叹了口气,把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了空云落红通通的脸。
    空云落睁开眼,眼里被身体的高温烧得湿漉漉的。
    曲谙心里咯噔一下,他摸了摸空云落的额头——又烧起来了!
    “怎么回事?早上不是好起来了吗?”曲谙手忙脚乱。
    空云落也很不甘,他不过出去吹了一刻钟都不到的风,回来头就疼了,变小之后他的体质竟也变回了这个年龄的状态。
    “洛洛,你是不是不听话跑出去玩儿了?”曲谙气急道。
    放肆,胆敢用这种口吻同我说话。空云落心中不悦。
    可开口,却是沙哑软糯的:“我好冷……”
    第9章
    曲谙又和昨天那样,打水湿手帕,给空云落物理降温,再去熬药……曲谙才发现,纸包里的药,只剩一点点残渣了。可大夫开的药明明是三天的量,昨天还剩大半包,怎么就不翼而飞了?
    曲谙焦急地找了一圈,终于让他在暖炉附近发现了线索。他拈起地上的一点药渣,放在鼻尖嗅嗅,就是空云落的药,可为什么会掉在这里?他打开暖炉的盖子,里面还有余火,温暖的同时,还有隐约的药味。
    曲谙再傻,都想明白了。
    他来到空云落面前,责备道:“洛洛,你是不是把药丢进暖炉里烧了?”
    空云落微张着嘴巴呼气,呼吸声有些重,浓密的睫毛湿漉漉的,很是可怜。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曲谙满头雾水,因为过于着急,声音不自觉扬高,“药没了你的病怎么好起来?”
    空云落睁开一只眼睛,艰难地看着曲谙,这人不可理喻,这个时候了还计较这个。
    “药好苦,我不喜欢……”空云落利用小孩的身份,借着生病的柔弱,说出了软软的话。
    果然对曲谙起效,他对空云落心疼得不行,又换了一次帕子,道:“我去帮你拿药,马上回来。”
    说完便跑了出去。
    西仁堂是可以抓药的,曲谙吃的补药都是在那拿的。
    可他赶到西仁堂,着急的向坐诊的大夫要药时,却被拒绝了。
    “我记得曲公子的药方是莲心垂叶草和黄芰粉,柳岑草和净苏根是治风寒发热的方子,莫非曲公子染了风寒?”大夫道。
    “不是我,是……是另一个人,是阿庭!”曲谙生硬的编造,“他发热得好严重,要赶快吃药才行。”
    “曲公子,还请你把那位阿庭带到这里来,老夫亲自为他诊断。”大夫道。
    是了!他差点忘了,西仁堂也是有规矩的!必须由大夫检查确诊过,才能抓药,否则一律不许,给多少钱都没辙。毕竟药有三分毒,或许两味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药物配在一起,就会变成致命的毒药,甚至还有专门炼制药草毒性的方法,曲谙还记得自己写过安佲靠着这个技巧逆风翻盘的情节。
    空云落不能露面,曲谙也没法找一个刚好生病的人过来替他拿药,他只能颓然走出来,步子沉重无比。
    他不是没想过外出买药,但冬天天黑得快,他怕自己脚程太慢,不能再天黑之前赶回来,要是遇到迫害空云落那一行人,他就回不来了。
    说到底,还是他太没用了,连一个小孩都护不了。
    曲谙沮丧不已,他想快些回去,又怕看到空云落病态的脸,而他却无能为力。
    回去的路上,曲谙路过了他一开始住的地方,他看着那厚实的房屋,无不凄苦的想,要是孔洛能住在这里,会暖和得多吧?
    曲谙低落地垂着头,突然一个快如闪电的思绪从他头脑中闪过。
    ……枫栾树!
    果实磨成浆,可以入药,能润肺治风寒,还可以克虫毒!
    曲谙被这意外之喜注入了焕发生机的力量,他一扫颓态,欢喜的跑进那间小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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