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扬端着药,还是愧疚到不行,他道:“换个地方住吧,我有一处园子,不用冰也很凉爽。”
知道萧元扬还在歉疚中,为了让他好受点儿,甘子越答应了下来。
甘子越一点头,萧元扬立马就高兴了起来,马不停蹄就去布置那园子了。
待甘子越病好挪过去,一进入便发现那园子景色极好,绿荫成片,凉风习习,与外面的酷夏宛若隔开了两个天地。
而当入了房中,甘子越则又发现房中布置与他本来的房间很相似,完全贴合了他的审美喜好,就连书架上都分门别类放满了他科举要用的和闲暇时读一读的书籍,甚至还有他读了一半的一模一样的话本。
甘子越眼神微动,看向跟在他身边眼神明亮,弯着唇角的萧元扬:“你……,这些你用心了。”
萧元扬毫不在意地道:“这有什么。”
萧元扬又给甘子越介绍其他的房间:“这几间是留给你待客用的,就当成你自己家,邀朋友来玩住下都可以。”
“还有林尧云,这里离城中又远了点儿,每过两日都有人去接他为你讲课,若天晚,他,嗯,也可以留下,方便。”萧元扬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面还酸溜溜的。
但是也没办法,也不能耽搁甘子越学习吧?
不过萧元扬暗搓搓地也给自己留了个房间。
甘子越听着萧元扬的细心安排,视线扫向萧元扬的侧脸,这人总是很细心的,生怕他在这里有客居的不自在感,这园子里的一切皆可随他处置,就差没说将这这园子送给他了。
“咳,我有时候也会想来住上几日,这间房子可不可以留给我住?”
明明是他自己的园子,偏还要向他来征求意见。
甘子越笑着道:“当然可以。”
萧元扬表情立马变得灿烂了起来,还道:“我不会耽误你读书的。”
甘子越好笑道:“也没有那么紧,不耽误。”但是刚说完,就有种条件反射,生怕林尧云冒出来。
也想到还有课业没完成呢,也就是这两日生病了,林尧云才给他放松了时间。
得,继续看书去吧。
当提笔写字的时候,甘子越又发现书房里的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且都是极好的,用着质感很不同。
手执紫毫笔,甘子越的思绪又乱了一下,宁町是因为感激,因为朋友少,所以对他看重,那萧元扬又是因为什么对他那么好呢?
甘子越很快又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为什么会将萧元扬和宁町放在一起?宁町对他道喜欢,萧元扬……
紫毫笔在纸张上滴下大团墨迹,污了雪白的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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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元扬正将一盘鱼移到甘子越那边,还向甘子越说那鱼是他方才出去,自己从水里拍出来的,挑的最肥大的一条,这条肯定好吃。
“怎么这样看着我?怎么了?”萧元扬摸了摸脸,难道他杀鱼时候,将鳞片蹭脸上了,不可能。
“要我给你挑鱼刺?”萧元扬说着又将那盘鱼给扒拉了过来。
他武功好,挑鱼刺的技术也是一流的,萧元扬得意。不过刚才甘子越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萧元扬又忍不住想,难道是子越觉得他直接从水里把胖头鱼给拍晕的行为太粗暴?
甘子越心情复杂地接过萧元扬给挑好刺的鱼肉,还记得以前认识的萧元扬嘴巴又毒又讨厌,现在这细心小媳妇样儿都不像他了。
因为某些发现,甘子越的心不是那么平静。但是这点杂乱很快就被林尧云这位严师给乱锤敲断了,学习,学习,再学习,压根就没精神想别的了。
特别是作诗这项,给他重点突击,还来带他去参加斗诗的文会,甘子越觉得他要打个嗝儿嘴巴里冒出来的都是诗了。
那脱了水的小白菜样儿,萧元扬看着都心疼了,他道:“咱们别那么拼了吧,随便考考就行,考不上也没什么。”
林尧云一扯嘴角的道:“萧公子,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般做富贵闲人的。子越现在辛苦这一年,以后前途大好,您现在纵他才是害他。”
“不要求你帮忙,但是还请不要泄气拖后腿。”
甘子越缩了缩脖子,对萧元扬使了一个眼神,也没敢帮萧元扬说话,林尧云这一年越来越厉害了,他都不敢顶嘴的。
萧元扬:“……”
看在这人是甘子越半个老师的份上,他忍。
林尧云则心中冷哼了一声,用得着你来□□脸扮好人?现在在林尧云这边最顶让人厌烦的属荣王祁钰,再则就是这个总缠在甘子越身旁的萧元扬了。
林尧云每次都想把萧元扬给隔开的,于是对甘子越的功课盯的更紧了。
但林尧云的魔鬼训练也卓有成效,甘子越一路考过去,都没有停顿,直到入了殿试,被皇上选为探花。
骑马游街,街道两旁的酒楼里挤满了人,香包鲜花直往他身上落。
在一众进士中,甘子越无疑是最引人注目的,嗯,主要是长得好看,气质出众,跟画里出来的似的。
当有京城本地人回忆起三年前时,甘子越的纨绔草包作风,刚一说完,都没人信的。还悄悄说起了世家宅院阴私,探花郎父母早亡,可怜的很,还不知是被他黑心肝的叔父给怎么磋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