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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内狭小不说,还总担心办公桌晃散了架,心里七上八下的,动作起来不尽兴,可顾以棠仍痴迷沉溺,不愿停下,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再不情愿,也要捺下情欲,回归到正常世界当中。
    当然还有备选计划,五楼某火锅店营业到深夜,有专属的直行电梯,可那家店生意极好,一男一女大半夜的连张工作证都没有,从停止营业的商场里面走出来,难免不引起路人侧目。
    进了车里后,又是你侬我侬地吻了一会儿,眼见的确太晚,严颂方才启动车子往家里开。
    路上,陆秉则又不厌其烦发来一条微信,约她周末去喝咖啡。顾以棠知道他意欲何为,他在国外情场失意,自恋狂属性爆发,想从她这里汲取自信,哪来的脸?
    顾以棠当做没看到,拇指一点删除了消息。
    只是心下仍觉得奇怪,她正式读小学时已经改了名字,打那以后,家里的亲戚朋友包括邻居陆奶奶,都改称她“棠棠”,唯独陆秉则特立独行,称“恬恬妹妹叫习惯了”,不愿意改口。
    阔别多年后再重逢,前几回他来店里,都是“顾以棠”“顾老板”地叫,今天却,喊了句“恬恬”,不像是说给她听,倒像是……她看了眼安心开车的严颂。
    妈妈和她提过离婚后,对严颂一直有愧,有意减少和他的联系,怎么会突然告知她小时候废弃不用的名字呢。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她暗骂了句,单刀直入地问:“严颂,你和陆秉则之前见过面吗?”
    车速慢下,严颂轻启唇,如实回答:  “见过。”
    “停车!”顾以棠一刻都不愿等,车子插入路边车位,她按下车窗呼吸了口新鲜空气,否则肺里的浊气要把她闷爆。
    陆秉则那张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无非是添油加醋地抹黑她,怪不得好好的,严颂突然转变态度提出要离婚,敢情是陆秉则埋了个炸弹在她家。
    “所以,你提离婚是因为他,而不是因为我?”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顾以棠反倒平静了下来:“我还以为你真的介意。”
    在她说出那个秘密之后。
    “没有。”严颂握住她的手,真挚地回:“我从来都没有介意过。那晚,真是被鬼迷了心窍。”
    “我看也是。”宽心之余,她对严颂被鬼迷了心窍这一说法,深表赞同。
    陆秉则同父母住,升入高中后来看陆奶奶的频次越来越少,顾以棠受陆奶奶照拂多年,偶尔会帮她替同校同年级的大孙子带点东西,有时是一些卤牛肉,有时是几双手织的袜子。
    带得多了,陆秉则把她的好心误认为爱慕。
    他从小到大都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成绩拔尖,嘴甜会说话,顾雪清看在他是陆奶奶孙子的份上,对他好得不得了,顾以棠有的,通常也给陆秉则带一份,连陆奶奶都戏称干脆认个干儿子算了。
    因而,陆秉则单方面觉得她对他有意思,顾以棠完全可以理解,她一遍又一遍,信誓旦旦地保证只是单纯帮陆奶奶的忙,希望他别再误会。
    可陆秉则却把她的否认当成欲拒还羞,用那种怜悯的眼神望着她说,“我都知道的,但我只是把你当妹妹看。”
    行吧,顾以棠解释不通,彻底妥协,反正她以后不送了,陆秉则爱怎么想怎么想,她也控制不了人的大脑。
    只是他后来太过卑劣,为了拒绝接连不断的追求者,拿她来当挡箭牌,在天台上,以不能辜负青梅竹马的理由拒绝了一位小学妹。
    第二天,顾以棠暗恋陆秉则的消息不胫而走。
    谁跟他是青梅竹马?顾以棠烦死了,她听陆奶奶提及,他为了申考国外的学校,接连学习到深夜,明明是担心谈恋爱影响自己的学业,好好跟人家姑娘说清楚不行吗,为了维持高智商学霸形象,竟然把烂摊子扔给她。
    她的解释很无力。啊?会有人不喜欢陆秉则吗?不可能啊,他几乎满足了所有少女的幻想要求,高冷帅气,成绩更不用说,常年盘踞在年级第一,妥妥的校园文男主人设。
    除了亲近的朋友,及同班同学,旁人大多轻信了谣言,从此,顾以棠对陆秉则的印象降至冰点,路过不骂两句都算她好脾气,直至他出国,她升学,生活才慢慢恢复平静。
    “事情就是这样。”回忆从前这些往事,对她来说并不愉快,顾以棠气势汹汹地表述:“总之,我,顾以棠,从来没有喜欢过陆秉则那个自大狂。”
    她说她从来没有喜欢过陆秉则。
    严颂那时受听到她要离婚的消息惊扰,和陆秉则交谈完后,怀疑的念头也被论坛上铺天盖地的“证据”打消,误以为陆秉则就是顾以棠曾喜欢过的,那个出了国的白月光,种种影响之下,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及决定,差点便错失了她。
    他同顾以棠那些轻信谣言的校友没什么分别,唯一的不同是,他伤害她的,要更多些。
    严颂直直地盯着前车车尾贴着的一对秀恩爱的卡通情侣,半晌才消化了这段故事,他无奈低头苦笑:“我一直以为,你从前喜欢的那个人是陆秉则。”
    “什么?我喜欢谁?”
    他道:“你说,年轻的时候喜欢过别人,后来那人出国后断了联系。”
    “我……我,”顾以棠一时语塞,她似乎是说过这样的话,糟糕,祸从口出,锅还真不能让陆秉则一个人背。
    “我那是,”她为难不已:“我那不是好面子吗,你都有喜欢的人,我没有的话,多落下风。”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显然底气不足。
    严颂愕然:“所以并没有?”
    本着严谨缜密的态度,顾以棠细细在记忆中搜刮起来,而后,她谨慎地答:“以前可能有吧,我还挺喜欢看帅哥的。但我高二那年摔断腿后,心态崩盘,成绩一落千丈,老师天天找我妈谈话,我连做梦都在写题,压力大的不得了,哪有空喜欢别人啊。”
    “后面上大学后和连云峰谈了一段时间恋爱,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展开说说。”
    “……”他并不想听她展开说说。
    “严颂,我以后再也不吹牛了。”顾以棠沉吟了会,还是说出了口:“你也别信陆秉则,好不好?”
    “不会了。”他目光愈发柔和:“我现在知道,你心里有我。”
    “当然啦,我最喜欢你了。”她从不掩饰爱意。误会得以解除,顾以棠张开双臂:“那,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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