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这样软弱无能下去!
陡然间,青年全身的血脉都向束缚他的血气冲去。明明那些血气更加威严、肃穆、让人不可抗拒,可年轻人满腔热血都饱含在其中,那古老的血气竟被震得松弛了不少。
安铂挣开了亲王的束缚!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德沃拉,似乎犹豫了一瞬要不要替她开解,想到了她豆腐渣般的战斗力,他便径自向亲王冲去了。
依旧被捆着的德沃拉微笑:好的,我记住你了。
那边持续和老亲王战斗的怀亚特眉心一跳,只见又一个双目赤红的血族向这边冲来。他恍惚间以为是又有哪个克伦威尔要狂化成狼人,正准备抵御,便发现这人连招呼都没打就直直地冲亲王打过去了。
怀亚特怔然:哦,是安铂啊。
下一秒:他松开血气了?
别说,他觉得克伦威尔这个氏族还真有狂化的遗传因子,看安铂这气势汹汹如同一下子拔高了十米的样子,任谁看了不害怕啊。
天空中一下子出现了无数的鲸骨,这次的鲸骨没有像之前那样一下子被亲王粉碎。安铂使尽全力不断提高血气的精纯度,他的周身像是弥漫着血雾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要变成血人。
这是爆血了。
血族不到危机时刻不会爆血,如果拿捏不好分寸,就会不小心把自己爆了,谁也不知道是血脉先提升,还是自己先升天。
血雾散开,空气中就像是充满了粉尘般只差一个明火就会爆炸。怀亚特立刻退到五百米开外的位置,远程操控雷电给亲王制造一些小麻烦。平心而论,亲王一个拳风过来就能把他打得五脏六腑移位,没想到安铂年纪轻轻竟然挨得住他父亲得打,果然这个氏族都皮糙肉厚得很。
他突然有点儿好奇,也不知道沈雁月能不能挨得住克伦威尔的近身攻击?
空中才战斗了几分钟的安铂感觉自己像支撑了几百年一样疲惫不堪。他的每一招都被亲王预判,甚至血气也大多被压制。他仿佛是一个逆风行走在沙尘暴里的修者,不知道哪一秒就会被漫天黄沙吞噬。
安铂越打越累,可他心中的好奇却只增不减:他想知道他距离亲王的实力究竟还差多少?
底下的怀亚特见安铂攻势猛烈,有不要命的趋势,他大喊道:“喂,你下来休息一会儿,我们轮流上吧。”
安铂置若未闻。
怀亚特只好继续喊道:“你这样会死的哦?死了你们的氏族就没人啦,那整个合众国都是我们摩根氏族的了!你真的要继续打下去吗?”
不仅怀亚特无奈,始终在观察战斗的、位于元老院的两个老头也叹息着摇摇头。
“这孩子,拼劲是有点儿……可惜大局观一点都没。”策略上来讲,他这样不知死活地打下去对他们的状况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我看他快被打死了,”鲁纳无语地说,“你不准备出手干预下吗?老克伦威尔是废了,我看这年轻一代说不定有救。”
另一个老头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那就等他真的快死了再说吧。”他掌心一翻,水镜立刻翻到了另一面,里面显示出的是瑠歌和沈雁月赶路的样子。
“你想干嘛?”鲁纳立刻警觉,像是护崽的老母鸡。
“他们走得太慢了,我帮他们一把。”老头微微一笑,“你不是也觉得无聊,想看他们上场的样子吗?”
……
当安铂再一次被打飞的时候,他想到了自己的副手。
血族对战的时候完全不能依靠人海战术。在血脉悬殊的差距下,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个炮灰。
他倒飞在空中时,似乎隐约看到了躲在海岸边的、属于副手错愕焦急的神情。
安铂吐了一口血,觉得这样也不赖。
好歹他死了也是有人难过的。
这次被打飞的有点儿远,安铂花了一点时间才扶着胸口缓缓站了起来。老亲王已经不知道何时站在了他的面前,尽情吸收着他伤口溢出的鲜血。
“啊……这生机勃勃的血气。”
他不知餮足的吃着儿子的鲜血,脸上是贪婪至极的神情。安铂神情晦暗,他想到了死去的哥哥,觉得恶心,于是开口讽刺道:“父亲,您这样做很有成就感吗?”
“父亲?你叫我父亲?”老亲王疑惑地歪了歪头。
“您是克伦威尔氏族的族长,您已经把您的儿子快吃干净了,我是最后一个,请问您快乐吗?”
老亲王迟钝地看着他,似乎在从记忆中搜索有没有这段往事。他停顿了好一会儿,突然“啊啊啊啊啊”大叫着发起疯来!
怀亚特惊得差点把雷劈到自己身上。
克伦威尔本就身形巨大,如今狼化的亲王就像是一个巨人在空中杂乱无章地跑来跑去大吼大叫,他双目赤红,方才的镇静优雅也没了,体型有再一次扩大的趋势。
德沃拉:……
她也有了危机重重的感觉。
这样失去理智的血族亲王,她想不出除了元老院出手谁能毫发无损地结束战斗。就算是瑠歌和沈雁月,亦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
她血脉传音给女元老:西海岸发生的事情您知道吗?
那边回答地很迅速:知道,不止我一个元老在看。
德沃拉又问:我还有价值的,对吧?
女元老:是,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