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两声惨叫同时响起,居心叵测的见习生们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断裂的手骨,很快被后涌的人群挤了下去。
空间逼仄,瑠歌的脑袋无法抗拒地埋在了沈雁月的胸膛前。原本哄杂的气息突然被男人的身体所替代,随之而来的是淡雅的木质香气。
她走神了一瞬,心想:其实沈雁月的变化也没那么大,这个木调香气的味道就两百年没变。
那……对她也会不变吗?
“你——”她刚想说些什么,手腕却突然被人捉住!
沈雁月握着她的手腕,极富技巧性地在人群中行走。似乎那样多的人在他眼里都是透明,他总有办法穿过去,掠过去。
仿佛——哪怕两人眼前是荒蛮险恶的峡谷,有着无数阵法古兽潜伏,沈雁月也总有办法带她走出去。
正如当年一样。
瑠歌顾不上回忆,在被带上第二平层看清情况的瞬间,她几乎汗毛倒竖。
城堡的第二平层是一个非常巨大的起居室,不过和第一层不同,这一层中没有任何一扇窗户,整个空间都是封闭的。起居室四周以红色的天鹅绒作铺垫,连带着地毯、家具,一切都是红色。暗红的灯光打在这间猩红的起居室里,仿佛能够耸动人心中杀戮的欲望。
这种红色,象征着不洁、诅咒。
这样的房间,非常容易将人逼疯。
瑠歌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一步,右手却被男人紧紧攥住。她抬头望向他,却发现对方也在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
“你想做什么?”瑠歌假装疑惑地问道。
“尼基塔说这里有具木乃伊。”沈雁月漂亮的下巴微抬,指了指方向——起居室中间有一个非常宽阔的贵妃椅,上面散落着沾满黄色污渍的绷带和一个显然被人为移动过的木头棺材。
木头棺材做工异常精良,虽然不知道被放置了几千年,不过棺身上的彩绘栩栩如生,那些金色蓝色橙色交织起来的阿努比斯神、尼罗河神、日常供奉与祭祀的场景,仿佛一瞬间让人回到了千年前的古埃及。
不出意外的是,有一个男人昏倒在木乃伊的棺材边不省人事。通过那鲜明灿烂的大牌Logo,瑠歌轻而易举地辨认出了男人的身份。
……虽然这棺材迟早都要出事,不过亲眼见到又是赵扶夜作死,瑠歌的第一反应不是窒息愤怒,而是一种“啊,果然如此”的感觉。
“这具木乃伊还在这个城堡里。”
“那请沈先生自便?”瑠歌晃了晃被捉住的手,示意他可以放下了。
“瑠歌,你今年几岁了?”沈雁月在这种时候瞧起来吊儿郎当的,与方才第一眼见到惑人却疏离的气质完全不同,“你知道刚才在楼梯里,有见习生对你图谋不轨么?”
“图谋不轨?”瑠歌歪了歪脑袋,笑了笑道,“是怎样的图谋不轨?像哥哥这样拉着我的手么?”
说罢,她又有点小雀跃:“你终于愿意认识我啦?”
“我本想看看两百年来你长了多少本事,”他冷淡地睨了她一眼,“还是……老样子。”
“至于怎样的图谋不轨……”沈雁月举起两人相握的手,语气意味深长,“你如果想知道的话,我不介意这里结束后带你试试。”
他说话时语气暧昧不清,说到要点时还特意弯下腰诱惑似的在瑠歌耳边说话。
瑠歌:……
呆住。
沈雁月这么多年是去当男公关了吗?
他怎么变得……变得这么色|情啊。
他的吐息、他的语调、他的眼神,不管哪一个方面,都像是在诱惑人。
“可以啊,”瑠歌只呆滞了一瞬,随后反应极快,她笑眯眯的,脸颊蹭了蹭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庞,将食指抵在唇上,语气学着男人的暧昧:“只要你有本事的话。”
两人“耳鬓厮磨”了一会儿,瑠歌退开了一些正色道:“既然我们……认识,那接下来的事我不会干涉你。你为你的势力效忠,我为我的目标工作,我们和平共处。”
“那怎么可以?”男人挑眉。
“我这人天生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没有办法,可能这就是英雄气慨和品质。”沈雁月沉稳地说着,嘴里的话却越来越不着调,“何况你这不是喊我一声哥哥么?”
瑠歌干脆一口气道:“……你这么多年是去当头牌了吗?以前我可不记得哥哥你这么会说话啊。”
沈雁月但笑不语。
“我会不会说话取决于我面前的人是谁。何况,你前面还夸我好看不是么。”
瑠歌心道:尼基塔都不信那句鬼话,他还计较上了?
就在两人拉拉扯扯的时候,场面又有了新的变故。但见一些分散在起居室其他位置的见习生身体突然开始抽搐,他们在地上翻滚着,随后歪歪斜斜地站了起来。
那些站起来的见习生如同失去了理智一般,莫名其妙开始发狂,肆意攻击他人。
“他们变异了!”不知谁大喊道,“是血尸!”
由于楼梯口堵塞,第二层平台还有不少见习生。一些见习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些变异的见习生们袭击了。有猎杀过血尸经验的见习生们火速抽出了随身携带的武器,电光石火间,原本色调就激发人打斗的室内刀光剑影枪声齐发,一阵乒乓作响过后,地面流淌着大片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