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霁遇想通了,世间好像不是一个简单的一件事不发生,糟糕的结果就不会出现。
火锅店包厢。
霁遇喝了小半杯的酒,大约是觉得味道不咋样,皱着眉没再动了。
他抬头捞肉,因为热气熏的脸颊泛了点红,他本就生的俊俏,唇红齿白,鹿眼微眯,眼角都是风流韵味。
李一维一抬眼就撞进霁遇的鹿眼,手一抖肥牛也掉了。
五年没见,他这朋友长得越发好了。
“赶紧捡回去。”霁遇嫌弃着说,“我要下新的,虾滑。”
李一维喝了口酒解腻,眉头也是一皱:“这也太难喝了。还是我家会所的好喝。你还记得不,你经常过来喝那款叫蓝风铃的。”
霁遇点点头,蓝风铃是果酒,味道偏甜,度数低,他第一次去就喜欢上了,每次过去都要喝一杯。
只不过后来去就不碰了,因为施晏止不喜欢,更不喜欢他和朋友出入那些场所。
就连霁遇每周都要玩一次的赛车,和施晏止在一起后,也没再去了。
“后来你还真不碰这些了,连来蓝月的次数都少了。那个认识你的蓝风铃的调酒师还来问我原因。我怎么好说你为了一个男人连快乐都放弃了。”李一维笑道,“够舔啊霁大少……”
霁遇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
李一维疼的龇牙:“傻逼。”
这两个词霁遇听了不少遍,如今已经心如止水了,面不改色地喝了口水。
说起以前的事,霁遇便想起他去思创应聘的经历,霁遇简洁道,“你还记得思创吗?施家原先的一家控股公司,现在特别厉害了。”
“总裁是施晏止,我知道啊。”李一维哼了哼,脸色不太好,“你不知道?我忘了你不在国内。他现在在圈子里可是如日中天、炙手可热的人物。”
他语气阴阳怪气,没别的,就是李一维看不惯施晏止,从见到施晏止第一面的时候就开始了。
两人都互看不顺眼,于是关系也的确一直不好。
既然李一维都这么说了,那就是真的了。
霁遇目光一顿,他还真不知道。
因为碰了点酒,有些晕,他撑着下巴,问道:“他结婚了?”
李一维没夹住虾滑,又掉了回去;“吓我一跳,你说什么醉话,从来没这消息。”
霁遇给他递了把勺子捞肉:“哦,那估计谈恋爱了吧。”
李一维吃惊道:“你从哪听说的?五年里我从来没听过他有什么谈恋爱,连个绯闻都没有。”
霁遇也很吃惊,愣愣道:“那他怎么不谈恋爱?”
李一维炸道:“我他妈怎么知道?”
一顿饭吃的乱七八糟,霁遇结了账,叫了赶来的李家司机一起,扶起喝的上头的李一维从包厢里出门。
夜晚的凉风吹过来,两人都清醒了许多。
“有空来蓝月玩吧。”李一维说,“这个时候差包烟。”
“抽什么抽。在我面前就少碰这种东西。”霁遇道,“蓝月我有空会去的,给老朋友撑场面。”
李一维看了看他,忽然说:“你肯定还不知道我现在不是蓝月的老板了。”
霁遇:“嗯?”
“被施晏止收购了。”李一维咬牙愤愤说,“就三年前,钱砸下来,他妈的足足有蓝月五年账上流水的金额,老子屈服了。”
霁遇眼神中透露着困惑,头一次没接上话。
“神经病。”李一维不知道在感慨自己卖了儿子沦落成养父的心情,还是在感慨什么,“他五年真没跟谁在一起过。没准就是在等你。”
第4章
霁遇又是一脸晕乎乎的回了租房的地方。
倒头就睡,一到晚上,霁遇再度被隔壁情侣吵醒,便起来喝水,看了眼手机。
他出国的时候微信还没兴起,以至于列表空空荡荡,什么消息也没有。
霁遇换过手机,原先通讯录里的电话号码也都丢了。
他打开阳台,出去站了会儿。
春天夜晚的风还是很凉的,霁遇一下就清醒了,晚上跟李一维在火锅店里的谈话的内容缓慢袭来。
李一维说的是什么意思?
还有,施晏止为什么要收购蓝月?
施家是书香世家,施晏止的父亲便是文学大家,母亲也是有名的戏剧家,大哥学的是考古,虽然辛苦,但也非常厉害。
有文化的人家在豪门圈子里也是受到尊崇的,虽然施家产业并不丰厚,比如思创,五年前还是施家控股的一家小公司。
当时施晏止在大学里学习也很好,奖学金每年都能拿,专业成绩也很优异。按照家风和读书的专业,谁也想不到施晏止将来会去从商。
更不会想到,对方能把思创做大做强到、跺跺脚整个锦城商圈都会抖一抖的地步。
五年前他们还都是简单的学生。
那时候的霁遇脑袋瓜聪明,玩归玩,学习上也不怠慢,靠自己考上了大学。
那次咖啡馆的经历后,霁遇便暗中调查施晏止的资料。还好施晏止在自己的top大学也很出名,一打听就能知道很多。
比如施晏止是历史系的,开学大三,跳级一年读的,一个月前刚在核心期刊上发表过论文,是历史系一位德高望重老教授的得意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