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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惊诧之下,他也该反应过来,面前的小姑娘不可能是自己亡故多年的妻子魏若兰。可是,与魏若兰相似面容的小姑娘, 竟然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您说的,是不是魏氏若兰。
    当然是她,是他顾潜心心念念多年, 始终萦绕在心中的挚爱,他的妻子就是魏若兰。
    老人家面对枪炮逼迫也不曾颤抖的手,此刻竟有些微颤,他看向魏希,眼里暗藏希望,“小姑娘,你认识魏若兰?”
    魏希点头,肯定道:“认识,她是我的祖母。您是?”
    老人脊背微曲,看起来竟有几分辛酸,“我是你祖父,顾潜。”
    魏希眉头微蹙,“顾潜,顾得深,潜既得深,所以您就是顾得深。”
    老人点头,苍老、满是皱纹与老人斑的脸上隐隐含着期待,“你祖母她现在在哪里?”
    看着老人暗含希冀的眼神,魏希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面前这位垂垂老矣,满心欢喜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见到原以为亡故多年的妻子的老人,其实他的妻子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魏希犹豫良久,还是如实道:“她……已经故去了。”
    老人眼里的光彩渐渐暗淡,原本精神抖擞的老人家,脚下竟然踉跄了一下,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你说什么?”
    或许这才是最大的悲哀,原以为自己心爱的 * 妻子早已故去,却在垂垂老矣的时候,意外得知她的消息,心存侥幸,觉得自己在死之前能和她重逢,谁知道,命运早早同他开了个玩笑。
    这位铁血一生的老者,终究是没忍住,跌倒在墙角,哭了出来。谁说英雄无泪,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魏希连忙上前扶住老人,“您还好吗?”
    老人摆了摆手,尽管悲恸,可是眼前的小姑娘他也该问个清楚,他已经错过了魏若兰,也不知道她这些年,一个人过得是怎样的日子。
    只是一瞬,老人心中便有了决断,不管面前的小姑娘是不是自己的孙女,哪怕……若兰在他之后另嫁,他也会照顾好若兰的后辈。
    于是,老人强起打精神看向魏希,“小姑娘,你能不能把若兰这些年的近况,同我说一说……”
    魏希瞬间就明白了老人的意思,她没有拒绝,而是扶着老人,“我先带您去个空旷的地方坐着,休息一下,再和您一一道来。”
    老人点头,跟着魏希去了旁近的一家茶水店。
    待到坐下,魏希问过老人之后,一人面前摆了一碗大碗茶,不过谁也没有心情饮茶。老人迫不及待地看向魏希,想听个解释。
    魏希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同老人道来,“和您分别之后,祖母的情况,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不过,我同您并没有血缘关系。”
    定定的看了老人一眼,见老人闻言,眼里虽有失望,但并不异色。魏希觉得或许魏奶奶并没有看错人,她心心念念记挂了一辈子的人,是真的值得。不为让老人对祖母产生误会,魏希连忙接着道:“因为祖母并没有亲生孩子,我是祖母娘家的后辈,因缘巧合,被祖母收养,以祖孙相称。
    她在与您分别之后,一路奔波,想寻您的消息,可是四面都在打仗,她之前也因为和您一起从事过地下工作而被日、本人通缉,她的身份用不了了,迫于无奈,托人留了封信给您,如果您能回到故地,就能看到。
    再之后,她便回乡下去了。换回她原来的身份,一边等您,一边养胎……”
    老人神色震惊,因为激动,桌下的那只手紧紧攥住,眼里既有自责,亦含惊喜,“你、你说什么?”
    魏希点点头,接着道:“与您分别的时候,祖母她就已经怀孕了。也是因此,她才不得已回乡,就是为了养胎,可是后来,孩子最终也……没有保下。也因为胎里颠簸,受了伤,一出生就是死胎。”
    魏希顿了顿,接着道:“这些都是我在祖母留下的日记本里看到的,这其中还有一些故事,但是我想或许交给您亲自来看,会更合适一些。”
    老人此刻已是神情微怔,他是真的没想到若兰为了他受了那么多的苦。
    魏希从挎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落笔写下一串地址,又将那页纸撕了下来,她将纸递给老人,“顾爷爷,这是我现在的住址, * 如果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来找我。”
    顾潜却没有立刻接过,他一生横刀纵马,见过多少大风大浪,也只有在提到和魏若兰相关的事情上,才会这样乱了心神与方寸。但是过了这么久,足够他恢复理智了,虽然心中还是难掩悲恸。
    他看向魏希,因为年迈而显得浑浊的双眼里,依旧锐利,“不论你和我有没有血缘关系,若兰既然领养了你,你称她祖母,那么我就是你的祖父。
    刚刚听你说了那么些,我大概也能猜到,你们这些年过得并不轻松。我看你手上茧的位置,应该是长期握笔,你说你和若兰这些年住在南方,如果不是大事,一个女孩子应该不会离开生长的地方,这附近多是学校,你应该是考上了大学才来的首都吧。”
    魏希眼中不掩诧异,不过,魏希并不是没有见过市面的人,在大唐的时候,她因为阿父的缘故就听说过不少官员,她自然知道,有的人天生深谋,观人于微。所以只是微微诧异了一瞬,很快就恢复如常,“是的,我远来首都,正是为了求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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