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则是无数条蛇形魔兽，嘶吼着向傀儡与魂族人咬去，这些蛇形魔兽大多都有斗尊实力，且配合默契，就算是初级斗圣的强者也无法将它们瞬间绞杀。
这之中最强大的一条蛇形魔兽的头上盘膝坐着一位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少女，她一身黑袍，露出的皓白手腕上生者几片显眼的青色鳞片。
萧晗耳尖，听见对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打完了就能回去见雅妃姐姐了。”
她目光一转，又放在了迦南学院为主的战场上，一眼就看见了与一个傀儡纠缠、隐隐处于下风的萧媚。
萧晗稍愣了一下，依照萧媚的实力，再加上斗帝血脉的加成，怎么说也不可能对打一个傀儡还处于下风，更别说那个傀儡的气息也不过是初等斗圣。
她将目光放在萧媚对战的傀儡之上，在看清对方的样貌时，她不禁一愣。
魂瑾？
难怪萧媚打的那么束手束脚。
不过……萧晗银眸微凝，她记得她之前给了魂瑾一瓶药，如果魂瑾服用过……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萧媚手中的剑被魂瑾挑飞，强大的斗气一震，将萧媚逼的后退两步。
凭借着斗帝血脉，萧媚的实力被硬生生提升到了初等斗圣，但一来她是从高阶斗王直接跨了好几级升到了斗圣，根基不稳，最多只能发挥七等实力，二来她本就无心与魂瑾战斗，故而几乎不是魂瑾的对手。
“媚儿！”迎敌的萧玉不经意地瞥到这一幕，当即心惊胆颤。
在萧媚倒退之时，魂瑾便欺身而上，右手化作闪电向着萧媚心脏处抓去。萧媚根本来不及反抗，甚至连闪避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魂瑾的动作。
结束了？
萧媚唇角流露出一丝苦笑，缓缓闭上眼。
然而，就在攻击即将而至时，那手忽然抖了一下，而这一抖，直接改变了攻击方向，攻向了萧媚的肩膀。
“噗呲——”
鲜血喷洒而出，萧媚却是猛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魂瑾。
魂瑾僵在原地，一双浑浊的眸子开始疯狂转动，她就像是在经历什么巨大的痛苦一样，整个人都在颤抖。
萧媚的血划过她苍白到没有血色的手，顺着她的手滴落而下，在地面绽放。
就像是被吓到了一样，魂瑾猛地收回手，慌张地向后退了两步。
萧媚被这一变故惊得摸不着头脑，但她心底却忽然升起一个惊人的猜测。
早在联盟结成的第一天，萧晗就告诉了他们傀儡究竟是什么东西。没有自主意识，被抹去灵魂，永世不得超生，不得轮回。
可魂瑾这模样，又不像是被抹去了灵魂，没有自主意识。
魂瑾张了张嘴，半晌，方才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媚……媚……儿……萧……”
听到这久违的熟悉声音，萧媚眼眶霎时就红了，她抬起手，颤抖着想要触碰魂瑾，却被对方躲开了。
魂瑾嘴唇哆嗦，似乎想要说更多的话，却不知什么原因说不出口，而那双浑浊的眼睛变得逐渐清亮起来，甚至有了些许光彩。
萧媚心中大喜，然而，还没等她露出一个笑容，她就愕然愣在原地。
随着魂瑾眼眸的清亮，她身体上也开始出现一些裂痕，这些裂痕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深。
由下而上，魂瑾那布满裂痕的躯体开始化成碎片，从双脚开始逐渐向上蔓延，碎片在空气中化作齑粉，消散而去，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傀儡本就是由没有本源的灵魂炼制而成的，当意识回归，本源再现，这邪术，自然就维持不下去了。
“魂……魂瑾！！”萧媚慌了，她下意识向着魂瑾扑去，却穿过了对方的身体，扑了个空。
魂瑾向她伸出了手，一如几年前，她们初见之时。
萧媚浑身颤抖着，去捉魂瑾向她伸出的手，在两人指尖触碰到的时候，魂瑾的手也化成了碎片。
萧媚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初见之时，魂瑾向她伸出了手，她没有接，此时此刻，魂瑾再度向她伸出了手，她却再也接不到了。
“魂瑾……学姐……”萧媚跪在地上，双手紧握成拳，弓着腰，低着头，泣不成声，“学姐……”
魂瑾僵硬的脸上慢慢展露出一个笑容，她看着萧媚，俯下身，还未化成碎片的另一只手伸出，轻轻的放在了对方乌黑的头发上。
傀儡是没有体温的，但萧媚却觉得自己仿佛感觉到了魂瑾的温度。
“媚儿。”魂瑾终于说出了完整的话，放在萧媚头顶的手也在这时化成碎片消散。
不过短短数秒，魂瑾整个人就消散在了天地之间，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就像是，这世上原本就没有魂瑾这个人一般。
萧媚向着魂瑾消失的方向伸出手，却又在半晌之后缓缓放下，她整个人跪倒在地，身子弯曲，脸都要贴到地面了。
萧玉逼退了面前的敌人，急急忙忙向她这边赶来，她正要伸手去扶，就听见一个低低的声音传来，带着无尽的悔意与痛苦，让她当即怔在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