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吃完饭就去楼上,之前心情还挺好,现在好像不怎么样,周 * 沉端着饭碗,背过身,看她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身影,若有所思。
收拾完桌子,又洗了碗,用厨房纸把流理台和灶台边缘的水渍擦干,随手盲投,纸团正好投进垃圾篓。
“厉害。”他给自己鼓了个掌。
外面夜色渐浓,站在客厅落地窗,他仰头看月亮,又看了眼斜对面的忙碌的烧烤摊。
他拉上窗帘,问寄风:“出去溜达吗?”
寄风窝在地毯上,兽眸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用爪子蹭了蹭脸,盯着电视屏幕里的猫和老鼠。
它吃了酱大骨,很饱,不想动弹。
“行吧,我自己去。”周沉带关上客厅门,走到院中,双手插兜,闲庭信步。
月光下,微风摆动,竹影绰绰。
他在躺椅上刷了会儿手机,从屏幕里抬起头时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随手将手机揣兜里,他准备去烧烤摊转转。
走过朱红色的大门时,他对着门上的白色骷髅头吹了声口哨,酷。
与在幸而面前刻意收敛的乖巧不同,他现在和之前在街头当混混头子的状态一样。看起来有点痞气。
双手插兜,迎着夜色,慢悠悠往烧烤摊走去。
现在是盛夏,来吃宵夜的人很多,啤酒烤串小龙虾,消费三大巨头,席朗虽然手里翻着烤串,但是也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见周沉来了,他对顾矜说:“顾哥,小奶狗来砸场子了?”
顾矜坐在烧烤摊旁边的小桌前,帮席朗打包烤串,他瞅了眼周沉,手上动作没停。
“小奶狗,”他笑了笑:“你觉得像吗。”
周沉走起路来就像这条街是他家的一样,步伐带风,他和林句都长了双天真眼,笑起来也是人畜无害,但是林句比较沉默,他就很话唠。
跟谁都能自来熟。
“是不太像,我看走眼了,”席朗被他在幸而身旁纯净的笑容迷惑:“不过跟林句比起来,最多也只能算小奶狗。”
“这倒也是。”顾矜点头,两人气场不同,不能类比。
席朗说的砸场子也是随口一说,这人眼睛和林句太像了,林句一过来就没好事,八成是打架砸场子。
周沉走到烧烤摊前面,看着旁边长桌上任由选择的荤素串串,他随手拿了一把,“加辣,中辣就行。”
席朗接过来,在烧烤网上摊开,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哥们,怎么称呼?”
“周沉。”
“我叫席朗。”他也回应,“你和幸小姐是什么关系?之前没见过你。”
席朗这是帮他顾哥打探消息,毕竟顾老大好不容易对一个人动心,总得让这心多跳几下,别让小鹿直接撞死了。
周沉唇角上扬,露出两颗可爱虎牙:“你是说而姐吗?”
席朗一听,姐弟,妥了。
悬着的心刚放下,就又听他说:“追求者和被追求者的关系。”
他说这话时,视线一直盯着装串的顾矜,想从他脸上得到讯息。
席朗小心脏扑通乱跳,下意识看向旁边的顾哥,心想哥们,你真是 * 来搞事的。
周沉没从顾矜脸上看到有丝毫波澜,他有些失望,“再来两听啤酒,”他看了下,门口还有个空桌:“烤串记得帮我加辣椒粉。”
席朗眼看着他走到空桌坐下,从兜里摸出手机,横拿着,多半是打游戏。
“顾哥,他这是在挑衅你?”
顾矜点头,“自己打包,我去和他聊聊。”
说完,他去冰柜拿了几听啤酒,放到他面前,啤酒罐磕碰桌面的响声,让周沉抬眸。
他仰头对站着的男人说:“我不习惯这样和人说话,脖子疼。”
顾矜在他对面坐下,默不作声开了罐啤酒,喝了一口,黑而幽深的眸子淡淡看着他。
周沉心里“呦呵”了声,心想你要过招我就陪你,他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也开了听啤酒。
像是有默契,两个男人,顾矜穿白色休闲装,他穿万年不变黑短袖,开始拼酒。
眨眼间,桌上多了十来个空罐子,周沉晃了晃手中的易拉罐,“你好像对我很有意见。”他率先开口道。
他对情绪的察觉向来敏锐,顾矜看上去礼貌疏离,实则暗藏敌意。
顾矜是在父爱母爱缺失环境下长大的,周沉是放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的,都是没什么安全感的人,对周围环境和人的感知格外强烈。
“是有点,”顾矜坦率承认:“还够不到很的程度,对你,没必要。”明显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
纯粹是看他在幸而身边转来转去不顺眼。
周沉为他的坦诚干杯,他一手握着啤酒罐,一手撑着桌面,支着头。
“你喜欢我而姐是吗?”他略微歪头,大大的眼睛含笑望着顾矜。
“是。”顾矜靠着门口的墙,懒洋洋道:“不过你管不着。”
“我是管不着,”周沉眼底划过一抹狡黠:“可我也喜欢而姐,怎么办呢,我有近水楼台的机会,我不会把她拱手让人。”
顾矜没说什么各凭本事的场面话,他往后靠,倚着墙,仰头看他,嘴角勾起的弧度肆意。
“她不会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