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朗干笑道:“寄风也吃了嘛,它胃口太好了,一餐能干掉两三斤生牛肉,还要吃牛骨。”
寄风?顾矜挑眉:“那条狗?”
他似笑非笑:“你和她很熟?”
“不熟,”席朗嘿嘿笑:“我和钱比较熟,幸小姐就是我的财神爷。”
顾矜点头,原来她姓幸,他随意道:“晚上我要出去一趟,你去吗?”
“去,”席朗来了精神:“正好去看看小茹,几点去?”小茹是他妹妹,上次见面还是寒假,席茹在城里读高中,学业紧张也难得回来一次。
“七八点吧,”顾矜揶揄道:“你不是还要给人跑腿带东西吗?我不能耽误你发财的好机会啊。”
两人在这边说话,斜对面也很热闹。
幸而刚走到车前,就看到有人围着车说要砸掉。
她冷静地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相机录像。
对面的人隔着车头看着她拿个手机,愣了几秒,然后怒骂道:“操,你他妈的拍我?想做什么?报警?真他妈活久见。”
沈冬闻讯赶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这句话,他走到幸而面前,伸手要去夺她的手机:“泗水街的事什么时候轮到警察管了?要是不能习惯这里的生存规则,我劝你趁早带着你的狗滚蛋。”
寄风看他对幸而动手,挣脱牵引绳,俯冲着扑咬上去。
沈冬这边的小弟一看,急了眼,铁棍直接朝寄风身上招呼。
幸而冷了眸,伸手去挡,铁棍落在她掌心,被牢牢抓住,手机掉在地上,屏幕碎成蛛网。
小弟费劲想抽出来,却纹丝不动,像在她手里生了根一样,沈冬动作慢了半步,没躲过,小腿被寄风的嘴挨到,尖利的牙齿在他腿上划出两道十来公分的血痕。
腿上的疼痛彻底触怒了沈冬,从别的小弟那儿抢了根铁棍,在她背后扬起,却因为阻力,迟迟没有落下。
“顾矜?”沈冬眯了下眼:“滚开。”
泗水街这四位本来就不对付,现在他帮了幸而,沈冬看他就更不顺眼了。
顾矜抢过铁棍,侧身一脚将他踢开。
“你算个什么东西。”
嘴里有腥味儿,沈冬用手背擦,果然有鲜红的血迹,他靠着车身,眼神阴冷:“这女人有点本事啊,昨晚跟林句在这眉来眼去,现在又搭上了你,有钱人的爱好果然与众不同,泡小白脸都跑到这儿来了,她倒是也不挑,什么垃圾都下得去手……”
话还没说完,耳边响起破空声,他下意识侧开头,玻璃渣子顺着肩膀掉在脚边。
幸而手中的铁棍把车窗玻璃砸了个洞,她语气平静:“警察管不了这儿是吗,杀人也不会管吧。”
“你他妈个疯女人,”沈冬脸颊被掉落的玻璃渣子划 * 破了点皮,血水顺着下颌往下滴,滴落在他白色的短袖衫,“找死啊。”
幸而一脚把冲上来的他踹到马路上,然后飞快拉开车门上车,调转方向朝马路上的他开去。
沈冬的小弟被顾矜冷冷看了一眼,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再加上寄风一脸凶残的盯着他们,双腿发软,大气也不敢出。
路中间的沈冬听到轰鸣声,扭头一看,差点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往东街跑。
席朗发誓,这是他在泗水街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到中街的沈冬这么狼狈。
幸而一脚油门下去,从席朗的角度来看,几乎要直接压上去了。
他脑子停了一下,突然想到,泗水街不能出人命。
“幸小姐!”
最后车头擦着沈冬停了下来,沈冬的小弟们如梦初醒,惊呼道:“冬哥!”一窝蜂的跑了过去。
马路上有两道轮胎摩擦地面留下的车辙印,沈冬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大口喘气。
幸而坐在车上,手搭着方向盘,她这边车门上的玻璃本就被砸碎了,因为刹车的动作过大,玻璃碎片全部震了下来,一片空荡。
沈冬抬头,对上她冷漠如冰的视线。
幸而垂眸俯视他,嘴巴动了动。
“垃圾。”她说。
小弟们把沈冬扶走了,经过这么一遭,后来见着她都是躲着走。
这女人是真的不要命。
刚才有一瞬间,沈冬知道,她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如果不是席朗那一嗓子,后果不堪设想。
沈冬回去后,越想越心惊。
席朗也被吓到了,他张了张嘴,过了好半天,才对旁边的顾矜说:“幸小姐这哪是豪门千金啊,以前是在中东扛大.炮的吧。”
顾矜眸色幽深,他看着女人把车停回到朱红色木门外,没开口。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顾矜打算回去补个觉,顺便好心提醒席朗一嘴:“别忘了大小姐的臭豆腐,不然她可能会把你碾压成渣。”
席朗后背发凉,他反手一摸,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
刚才幸而徒手接下铁棍还有踹沈冬那一脚他都看到了,这力道,这股狠劲,就是个当混混头子的料啊。
还说要把她赶出泗水街,这他妈谁敢惹。
沈冬闹事被幸而反揍的消息在泗水街不胫而走,林句听到后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宋澜,沉默了会儿,突然笑了。
面对小弟们不解的目光,他心情很好:“去买个果篮,我们探望下不可一世的中街霸王沈冬沈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