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修么,剑出无悔,不畏生死。
不过他也不是完全不知分寸的人,听了越霁关于城中议论的转述,司徒空也是若有所思,他这个师侄不知怎么的在素来冷硬严苛的掌门师兄教导下,小心谨慎到了极点,却也不是没有道理。
昆仑仙宗这回丢了脸面,那位玄英道君这回也是铁定与他有了过节,这种事还得掌门师兄才能应付搞得定。
稍稍令人担忧的是,会有其他人混水摸鱼对他们下手偷袭。司徒空有剑修的傲气,却不会对实力自负不已,况且还有这些弟子们。
司徒空大力拍了拍越霁的肩膀,爽快道,“那你和弟子们都收拾收拾,准备好就回剑宗吧。”
好好的仙门择选,弟子没挑到一个就回去了,少不了掌门师兄的一顿教训了。
说完他就要大步迈出客栈,结果被众位剑宗弟子给一把拉住了。
越霁摇了摇头,叹道,“司徒师叔,既然要走了,就别出去喝酒了。”
喝酒误事不说,而且就冲司徒空在择选大会上几句话拉的仇恨,不是昆仑仙宗,也有其他门派的人想下黑手,比如灌醉他后套麻袋。
越霁感觉在小师叔身边简直操碎了心,难怪出来前,掌门师尊对他多方叮嘱。
小师叔这人嗜酒如命,哪怕刚经过与玄英道君为敌的险境,结束后第一句话就是,
“我在云来酒馆喝酒的灵石还没付呢,这不收到你的传音,急着赶过来么,越霁师侄啊,你先帮我垫上,别丢了我们剑宗的名声,让人误会回头跟掌门师兄说扣我的份例就行。”
整个剑宗上下谁不知道,师叔未来两百六十七年的份例都被扣完了。
即便这样越霁还是带着弟子老老实实去给师叔欠的酒钱还债了,总不能让剑宗背个喝酒不付钱的名声吧。
“师侄啊,我跟你说,这酒还是凡人酿的好,那些修士的灵酒是可以助长修为,但都是没滋没味的,我上回来此地还是两百年前,没想到那白玉酒至今没有断了传承,还是那般醇香浓厚,等会我带几瓶让你们也尝尝……”
司徒空半点也没有师叔长辈的架子,跟弟子们勾肩搭背笑嘻嘻说道。
正说着话这时一个剑宗弟子从楼上下来,急忙忙对他们道,“司徒师叔,越师兄,那个小姑娘醒了。”
——
这具身体还是太弱,没经过超凡脱俗,禁受不住元婴修士的威压,当时在场上勉强站着说话,已经是阿洛的意志在支撑,待结束后身子一晃,她整个人便倒下了,但在晕倒前她一把拉住了司徒空的道袍。
等阿洛再醒来时,也已身在客栈房间的床上,不过不是先前与顾玉珑住的那家,而是剑宗订下的地方。
“你醒了。”面前人还是那位眉目深刻,一双眼眸明亮有神,随性不羁的青衣道人司徒空。
若没有他出手相护,阿洛恐怕就真的要被强行带到昆仑仙宗去了。系统还告诉阿洛,在她晕倒后,剑宗的人发现她体虚气弱,还给她服用了剑宗灵药空露丹。
系统啧啧感叹道:“剑宗真是一帮子好人啊。”
司徒空也有些头疼呢,剑术他会,喝酒他会,但怎么哄小孩他不会啊。
越霁却声称这小姑娘是他从玄英道君手里抢下来的,小姑娘晕倒之前也不忘拉住司徒师叔,显然是对他亲近的。于是成功的以带小孩的名义,让他没法出客栈喝酒了。
说司徒空行事只凭喜好,这倒也没错,就比如师侄越霁就同他仔细分析了阿洛的处境。
经过这么一遭,恐怕哪个宗门都不敢收她了。而昆仑仙宗,则是她自己不肯进的。没法拜师修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容易引来觊觎,要是把她丢外面,不知会遭遇什么险恶算计。
虽说此事因她而起,但越霁对阿洛却没什么恶感,反倒有些惊讶和钦佩。能面对堂堂元婴真君的威压,而坚持自我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至于最引人争议鄙夷的拒绝成为玄英道君弟子一事,在越霁眼中,反倒不算什么了。
他们剑宗于收徒上的观念,向来是一看缘法,二看慧根资质,三看人品。师徒缘分本就是顺其自然而成,强求不得。既然不愿,那也没什么可说道的了。
玄英道君在择选大会上的言行,倒是显得蛮不讲理,以势压人了。
越霁心里琢磨的打算,既然师叔护下了这个小姑娘,剑宗也当好好善后,不如同他们先回剑宗,暂离是非之地,等禀明了掌门,再问她的意愿,好妥善安排她的去处,比如送去与剑宗交好的修仙门派什么的。
他怎么也想不到阿洛醒来后见到司徒空,说的第一句话竟是,“我要拜你为师。”
小小的人儿嗓音虽极轻,但神色郑重,语气坚定。
“你你……你说什么!?”司徒空仿佛受了大惊吓,天哪真是夭寿了,回剑宗后他不会被掌门师兄吊起来打吧。
阿洛眸子空灵清透,如雪水清泉般,盯着他然后乖乖巧巧地喊了声,“师父。”
“别喊我师父,我不是你师父。”
司徒空再次受到重击,险些跳了起来。
他虽有一副路见不平拔剑相助的侠义心肠,但没想收徒弟啊。他修剑道五百多年来,就没动过收徒弟的念头。他一个人自由自在潇洒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