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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赵宸穿着一身全副武装的迷彩特战服赶到演武场的时候,秦敛已早早地候在了那里。
见到小皇帝一脸兴奋地往他这边奔过来,秦敛墨黑的目光如炬,第一眼便精准地定在了赵宸身上的这套“奇装异服”身上。
他躬身给赵宸请安,顺道提问,“陛下万安,陛下这一身是?”
赵宸一听,就张开手臂在秦敛身边转了一圈,喜滋滋道:“怎么样秦卿,这衣裳看着成吗?是母后给朕做的。”
秦敛听着小皇帝的话,一瞬不瞬地打量着他身上的衣裳,目光灼灼。
赵宸以为他是对特战服感兴趣,兴致勃勃地献宝,“这衣裳不同寻常,这叫迷彩特战服,秦卿你瞧,这儿这儿,还有这儿,绑了护具,用这种束带绑缚,便是打斗中也牢固不易脱落,还能很好保护重要关节不受伤。”
“这背心,可比套个护心镜舒服多了,母后说里头有一张极细的铁丝网,一般刀剑都是砍不断,还有这靴子,底软帮直,母后说这上头是鞋带还有魔术贴,穿着可比咱们从前的战靴合脚多了,还不易磨损。还有这种花纹母后说叫做迷彩,便是为了在野外时契合草木之色,易于潜伏,好叫敌人难以分辨察觉。”
瞧秦敛看得无比投入,赵宸自豪极了,“怎么样,不错吧,这可是母后为我做的,为了这一套,她可是耗费了整一年的心力。”
在赵宸心里,不管在家里怎么嘴贫嫌弃,但到了外头,不管衣裳是谁做的,永远是母亲最好母亲第一。
“太后真是有心了。”秦敛哑声一句,听不出什么情绪。
“嘿嘿,那可不是,母后是能想出让人出其不意的好东西。”说起自己的母亲,赵宸与有荣焉,为了想秦敛更多的展示这套特战服,他还翻起了衣服上的口袋,“这些口袋,这个秦卿你瞧,里头有暗扣,可以固定一把匕首,这个,专门用来放一些纱布伤药等小药品还有这……呃?”
一不小心就把胸前口袋里那个缝满了母爱的四不像荷包掏了出来。
赵宸在秦敛的灼灼目光中,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垫着荷包干笑道:“呵呵,这是母后拿衣裳剩下的边角料给缝的驱蚊香包,所以缝的时候便没太上心,便当个小玩意儿罢了,嘿嘿……”
秦敛的所有注意力都聚在了这个丑荷包上,上头绣的图案是桃粉色,虽然看不太清这奇形怪状的东西是什么,但秦敛晓得,那绣的其实是一只猪,一只据说是叫“佩奇”猪。
她的绣品,十件里头有八件都是这只桃粉色的佩奇猪,只是她亲手所制的绣品实在太少,且绝大部分都在眼前的小皇帝赵宸那里……
男人眼中有若有所思的暗光一闪而过,天真稚嫩的赵宸自然没有瞧见,将手里的荷包往口袋里随便一塞,对着秦敛兴奋道:“秦卿,你要教朕什么,朕都准备好了,咱们开始吧。”
秦敛颔首一礼算作回应,而后沉声道:“今日要交给陛下的,不是骑射,也并非与他人对战之术,而是陛下眼下最为实用的近身防御之术。”
赵宸最先是略一顿惑,他本是想学秦敛之前在奇莽山之行展示的百步穿杨的箭数,但想来那也并非是能一蹴而就的……而后便立即释然了,既然秦敛做了他的武师,那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总有他自己的道理。
男人这些年来想要他命的人不在少数,大大小小的刺杀,不说上百,十个手指肯定是数不及的,到现在都能安然无恙,自有他自己的本事。
“这些便是陛下现今武学的重中之重,在命所危急时刻,当旁人无法及时护驾之时,做到最大限度地自保以为他人争取赶来救驾的时间。”
秦敛将赵宸带到了演武场比武台的正中央,“陛下从前亦有学武的底子,这便简单许多,来,我们先做一番拟练,陛下还是陛下,臣作杀手,臣以一般杀手刺客最常用的一百个招式进攻,陛下自行防御,先瞧瞧陛下的底子。”
说完,秦敛手持木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急速出手,身形快如一道闪电,朝赵宸所站立的方向奔袭而去。
赵宸猝不及防之下根本不及反应,等到秦敛持着木剑已经到达了他面门前,他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抵御,可是哪里还来得及。
不过三招,便听得“吧嗒”一声,赵宸的木剑被秦敛挑落,整个人脱力往后屁股朝天摔了个大跟头,还没等他回神木剑再一次如疾风般次来,赵宸只得在地上翻滚几周,慌忙躲避,而等他再次翻身过来之时便被一柄木剑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抵在了喉间。
赵宸狼狈地摔在地上,抬头望向秦敛,只见对方眸色平静面无表情。
小孩子的自尊心作祟,赵宸涨红了脸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先左右瞧瞧,侍立在比武台边上那为数不多的几个小内侍此刻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扎进裤/裆里。
“这……这不算,秦卿你出其不意,朕……朕还没准备好呢!”赵宸结结巴巴地辩解。
秦敛的脸上却无过多的反应,只收回了木剑淡淡道:“刺客们可不会给陛下做准备的工夫,臣尚且收了五成力道,若是真的刺客,陛下此刻早已没了说未准备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