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跳舞吗?
和他想像的一点儿都不像,他又不是没看过欢欢跳舞。
不过她说是跳舞,就算是吧。骆静语晃着晃着,一颗心从心潮起伏渐渐变得平静,他记熟了那简单的节奏,甚至闭上了眼睛,连什么时候和她吻在一起都记不起来了……
手掌下的振动忽然消失,骆静语眼睫一颤,回过神来,原来是舞室里下了课。
占喜拿毛巾擦着汗,穿上外套走了出来,悦儿扑过去:“妈妈,我们来接你啦!”
占喜一把搂住了她。
骆静语双手插兜、站在原地看着她们,占喜抬头冲他:【我跳完了,好爽,我们回家吧!】
他才走过去,温柔地牵住她的手,点了点头。
进小区,骆静语把滑板车还给悦儿,悦儿迫不及待地踩上车,呲溜呲溜地在前头开路,两个小辫子都飞了起来。
骆静语和占喜牵着手慢慢地走,悦儿滑了一阵子回头叫:“爸爸妈妈,你们快一点啊!我想尿尿了!”
占喜失笑,拖着骆静语快走几步,追上了女儿。
回家后,母女两个先洗澡,占喜帮女儿穿上衣服把她推出浴室:“去,找你爸吹头发去。”
“哦。”悦儿跑了出去,没多久,客厅里就传来了吹风机的声音。
占喜洗完澡换上睡衣,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看时间已经9点40分,对骆静语打手语说:【我睡了,昨晚才睡了四个多小时,好困啊,你不困吗?】
骆静语用手语回答:【你去睡吧,悦儿交给我,她睡了我就睡。】
占喜就放心地回房睡觉,骆静语让女儿刷过牙,看女儿钻进被窝,他倚在她小床边隔着被子轻轻地拍着她,悦儿对爸爸说了一声“晚安”,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
待她睡熟,骆静语才关掉台灯,离开儿童房并带上了门。
很奇怪,明明一晚他也只睡了四个多小时,这会儿却并不困,只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站在客厅里,他有些茫然地打量四周,视线最终定格到一组照片墙上。
那儿足足有二十多张大大小小的照片,每一张都是他和占喜精挑细选出来,是他们十一年共同生活的一个个缩影。
有他们恋爱时在海边的合影,有他们的婚纱照,有悦儿的百日照,有一家三口去影楼拍的全家福,有他们带着悦儿出门旅游时拍的亲子照,有悦儿躲在树屋里探出脑袋的可爱照片……那是骆静语在排屋亲手做的木工树屋,完工的时候,把占喜都给震住了。
有一张婚纱照上,他们穿的并不是婚纱和西装,而是汉服。
那是骆静语第一次穿汉服,还是第一次化妆。
都是欢欢的主意。
他穿着一身黑色明制汉服,不是那种文雅款式,是欢欢挑的,做工精细,简单大气,衬得他英姿勃发,潇洒不羁。
他当时照镜子时被稍重的粉底和眼影吓了一跳,拍出来却毫不违和——就像是竹林里的一个侠客,刘海压着眉,薄唇紧抿,神深邃地注视着身边的白衣女子,而她,正对他嫣然一笑。
骆静语在照片墙看了好久才挪步,关掉所有的灯,他坐到沙发上,打开沙发边的鲸鱼落地灯,又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
礼物看到他便跳上了沙发,乖乖地窝在他的腿上。
老猫咪行动不似以前那么灵活,性子变得越发温顺,骆静语摸着它白色的毛,礼物在他腿上打了个哈欠。
客厅里只有那盏鲸鱼灯散发出的暖黄色灯光,骆静语被笼罩在光晕里,姿态松弛地面对着电视机。
电视机是智能款,他熟练地按着按钮,很快,电视上出现了一段视频。他全屏播放,片头配着一帧帧画面,配乐据说是一首轻快的歌曲,可惜,他听不见。
正片开始了,是各种特写,草坪、鲜花、绿树、池塘、树干上偶然窜过小松鼠……还有小巧的舞台、扎着缎带摆放整齐的椅子、五颜六色的气球、精美丰盛的西点台……
骆静语睛看着些画面,记忆不由自主地回到那一天。
这是他和欢欢举行婚礼的那一天,天气特别好,天空是那么蓝,还飘着白云,他似乎能回想起当时清新的空气,还有空气中甜美的鲜花香。
特写过后镜头切换,画面上出现了六个人。
左边是三个年轻男人,身穿统一的浅灰色西装,白衬衫,红领带,右边是三个女孩,穿着轻盈的粉紫色长裙,每个人都笑吟吟地望着镜头。
打头的男人身材健硕,气质粗犷,开口道:“嗨,今天是20xx年十一月十一日,这里是骆静语先生和占喜小姐的婚礼现场,我们是史上最帅伴郎团!由我做代表来介绍一下,我,皮之夏,这位是岳奇,还有钟鹏。”
他的话都配上了字幕,后面也一样。
岳奇和钟鹏看着很有些不自在,扯着嘴角对镜头挥了挥手,一副被迫营业的样子。
接着是女孩子们说话,第一个女孩留着一头酒红色长卷发,笑着说:“我们是伴娘团,我是罗欣然。”
另一个女孩接话道:
“我是赵晴晴。”
“我是姚颖,hello郎官,第一次见面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