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冠之下乌黑的瞳灼灼盯着她,微凉的指尖向前一探,抚过她的面颊, 用旁人从未听过的轻柔声音,回答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怎么不信我?”
“温良谦恭,我哪样都占不上,这世上我最配不上你。”
她的眼眸似凝上了层水雾,垂下眼睫后泪凝在脸颊上。元启指甲微颤,拂去泪水:“阿舒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坚毅善良,我喜欢你便是不需要理由的。”
宋乐舒微微仰起头,月光下他的脸温柔深情,梅园香气扑鼻。
见她毫无反应,元启不免焦急,搜肠刮肚想着如何自证真心,如画般的眉眼凑近她,低语道:“阿舒,给我个机会吧?”
宋乐舒一怔,被他攥住的手传来一阵阵的温度,他的手比方才热了一些,手掌牢牢握住,又把她的双手握住贴近胸口,月下宁静,心跳声清晰可闻。
“我的身份登不得台面,你需要一个有身份的皇后拉拢朝臣。”
“你为前肃陵侯之女,娶了你亦可拉拢前朝之臣。”
宋乐舒哑声一瞬:“那也断没有娶一个这样的我来当皇后的道理。”
元启知她对自己不自信,可却没想到竟已到了如此地步,他便只当宋乐舒在考验自己,伸手扣住她的腰肢。
“不当皇后,你想当什么?皇贵妃?贵妃?我可不允。”
宋乐舒表情一怔,他对自己耐心温柔,又百般呵护自己,他的感情是骗不得人的。
只是帝王之爱,又能长久几时?
就算一朝为自己遣散后宫,往后时日久了终究是想看两厌。父亲那般深爱母亲,每每提起都心痛如绞无限怀恋,不也终究娶了续弦,纳了姬妾么?
“你会爱我如初,深情不移,直至死么?”
元启的神情未改分毫,他拿出一把匕首,上面镶嵌着夺目绚烂的宝石,匕首的刃锋利,若被它割一下,定然是极疼的。
宋乐舒忽然一慌,生怕元启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却看元启郑重的将匕首放到了她的掌心中。
“若有一天,元启背弃誓言爱上了别人,你便用这匕首杀了我。”
“我才不要……而且,弑君是大罪。”
“你放心,日后有了孩子,我们的长子便是储君,我会在他出生时就封他为太子。到时你手刃负心汉,又捡了个皇太后做,岂不美哉?”
宋乐舒微恼,如猫挠般推了推他的肩,红着眼睛微哑着嗓音:“我才不要……我才不要你死。”
“那你便信我了?”
宋乐舒咕哝着:“我才不会做贤良开明的妻子——”
元启先是一怔,旋即紧紧抱着宋乐舒,他以额相抵,眉眼间的惊喜化不开,像是个吃到糖的孩子。
“明日,我便去办此事,明媒正娶三书六聘,旁人有的你也要有,还要比她们更好,全天下都会知道我娶了你。”
宋乐舒微微推着他的肩:“明日?南都使节还没走,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元启面色一沉,带着几分阴鸷:“今日宫宴上,那个贝涿看你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你想什么——”
“我看人最准,他在觊觎我的妻子,至少也是被你在宫宴上的模样吸引了去萌生好感,我绝不允许。”
宋乐舒心里酿着蜜意,可这梅花灼灼,却是一股难闻的醋味。她大着胆子勾住他的脖子,元启身子靠在梅树上。
元启的手扶着自己的腰肢,她一张脸白里透红,樱唇粉嫩,身体柔软馨香,元启的喉结滚动了两下,低头凑近了她。
元启掐着她腰肢的手加深了力气,宋乐舒微微发痒身子一软,他贴唇而上,描摹着她的唇。这个吻却不像元启外表看上去那般温柔,带着占有,宋乐舒身子发软不由喘息几声。
“你——”宋乐舒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后者突然警惕起来。
旋即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雪地被踩得咯吱咯吱响,一盏灯笼照亮黑暗,离他们越来越近。
有人来了!
宋乐舒慌忙离开他的怀抱,元启眉头一皱,对破坏他们月下相会的人极不满意,大氅掩住宋乐舒,却再度低头吻住她。
那灯笼靠近,照亮元启的脸。
宋乐舒腿软,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元启此时却又凑近她雪白的脖颈,吻了吻,低语:“娘子,别露馅——”
“何人如此大胆?!”
元启看着来人,搂着宋乐舒腰肢的手没有松开,却没对来人说一句话。
灯笼亮着,那巡逻的侍卫身子一抖扑通一跪,紧接着耳根子一红,霎时明白了所有。
“陛……陛下!属下该死!”
元启轻声一笑:“现在退下,饶你不死。”
侍卫捡起灯笼,慌慌张张告退。
元启掀开斗篷,弓着脊背和宋乐舒平视。
“你……放开我。”
“不放。”
元启微热的指尖从她的脖颈下滑,扯开了她的领口,宋乐舒紧张的不能呼吸,身体却比脑子更快地搂住了他的腰。
“有一件事,想做很久了。”元启吻着她的锁骨,留下了一个印记。
“此生我都离不开你,更不会背叛你,宋乐舒,我发誓。”
宋乐舒眉眼含情,元启的热切吸引着她,宋乐舒发现自己不讨厌他的热情,甚至在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