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西山村,被诅咒了。
村子里的人开始恐慌,家中有余钱的跑的跑,逃的逃,村长每日站在村口的那条小道前,除了望着头也不回的村民逃离的背影,别无他法。
他想,走了也好,离这个地狱越远越好。
他生在西山村,长在西山村,西山村就是他的根,他就是死也要死在这片土地。
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那些出逃的村民不久又返了回来。
“怎,怎么又回来了?”
纵使极力遏制,但心中的欢喜也从语气里泄了一丝出来。
“村长,”回来的人嘴唇干裂,皮肤泛白,一副惊恐未定的神情,“村长,不得了了啊,跑不掉的啊。王大郎跟我一块儿出去讨生活,不到一个月人就暴毙了。”
有人开始大哭:“那东西不放过我们,逃不掉了啊!”
一人颤颤点头,“不出去了,这回是死也不出去了。在村里死还有人帮着收拾,外面真的就是横死异乡了。”
大多数村民也都是这样的想法。
期间,村民们也被那玩意儿激出了血性,他们凑了几百两银子找了道士。
那道士装模作样地办了场法事,拿了钱,说害人的东西已除,让他们放宽心。
他们的心稍定,可两个月不到,王家的老三溺死,王家中世代捕鱼为生,王老三三岁就会在水里扑腾,王老三被水淹死,这里没鬼谁都不信!
“后来呢?”虞颜忍不住问道。
村长深吸一口烟,锤了锤膝盖,“有了前车之鉴,我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搭上了青城观,求了一个道长上村里瞧瞧。”
“可道长只在村口望了一眼就走了。”村长眼中泛着晶莹:“我们别无他法,我们也想活,可那东西不让啊!”
那东西凶残,这些年西山村的人都快被它给杀完了,就连他的儿子也……
“道长,你们一定要救救我们啊。自从这个诅咒缠上我们村子,我们村子的人……”村长哽咽道,脸上的泪水纵横:“我们日日生活在刽子手的大刀下,时时刻刻提心吊胆,道长,你们一定要灭掉那厉鬼,救我们啊!”
说着村长就又要下跪,就被眼疾手快的慕慕扶了起来。
厉鬼?
韶迟眸光闪了闪,挑眉笑道:“有意思。”
“村长,你们村子以前得罪过谁吗?”谢韶沅问道,根据村长所描述的,这诅咒极霸道,越霸道的诅咒反噬越大。
现在它拿走的人命少说也有十几条,天道应该早就找上他了。
他拼着魂飞魄散也要报复西山村,这里面如果没有血海深仇,他是不信的。
而青城山那望了一眼就走的道士让他有点在意,那道士是没发现什么奇异之处离开,还是察觉奈何不了离去,亦或是发现这是一场报复,不想打扰……
谢韶沅并没有因为村长的痛哭流涕而对他抱有同情,他对整件事都持怀疑态度。
“没有!”村长回答得很快,斩钉截铁地,“我们村子民风简朴,哪里有得罪的人。”
“我只是按照惯例那么一问。”
谢韶沅见村长急了连忙解释道,心里的疑惑更大。
看来明日还是要在村里逛逛,别的不提,笼罩在村子上的妖气,与村民印堂发黑唯独小孩子逃过一劫这两件事就让他很在意。
四人组再三与村长肯定会帮他们,村长脸上才有了笑意,连忙让青女上菜。
今晚的饭菜是青女做的,九岁的小姑娘怯生生地上完了菜就又跑没了影。
“道长,不用管她,她不敢见人,喜欢自己去厨房吃。”村长拦住去找青女的虞颜,端着一个装满了肉的碗冲着门口喊道,“你饭忘端走了!”
话音刚落,那个小女孩又走了回来,接过碗看也不看众人就走了。
青女年纪轻,做的饭菜虽算不上珍馐美味,却也是有滋有味。
简单吃过饭,与村长说了几句,四人就各回各屋了。
慕慕看着站在自己和虞颜屋子里的韶迟,嘴角抽了抽,“你在我们屋里干嘛?”
韶迟眨眨眼,“难道不是我们一块儿,虞颜和沅儿一起?”
慕慕忍着额头青筋直跳,“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我一黄花小老虎,跟你一起睡,说出去以后怎么见人!”
“可在宗门时,我们也是同吃同住的啊。”韶迟捂着心口往后退了两步,一副难以接受的模样。
“以前和现在能一样嘛!”慕慕叉着腰,以前她是一只老虎,一起睡就一起睡了,现在她可是人。
“啊?慕慕,没有我你如何睡得安稳啊。”韶迟一脸“怨妇”模样。
慕慕睨了他一眼,扭脸不去看他。
韶迟见慕慕不理他,便知今晚上恐怕不能抱着小老虎睡觉,只好收起委屈的嘴脸,坐在屋子正中央的椅子上。
“得得得,既然你不想,那我不能勉强你,”韶迟收起了嬉皮笑脸,正色道:“我们谈论正事吧。”
谢韶沅想说在女子屋内谈事于理不合,但瞧着师父有话要说的样子,便顺手下了一道结界。
“师父,您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