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把常八爷住的南房给了常三爷做新房,三院的门脸都没了。
青绸笑道:“三老爷和三太太向来忍得。倒没有说答不答应的事。”
“那就是有热闹看了!”王晞嘻嘻笑,低了头由白芷给她洗脸。
红绸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进来,道:“要是我,就干脆趁着这个机会搬个地方。总这么看人眼色过日子,这心里也闹得慌。”
青绸就教训她:“你自动请缨在大小姐面前讨了个差事,差事办得怎么样了?怎么这个时候跑了过来?”
红绸听着像被拔了根羽毛的大公鸡,顿时有些蔫,说话也有些气短:“我这不是一直盯着吗?吃饭的时候都换小丫鬟盯着,那边的院子里没动静,你们也不能怪我啊!他又不听我的。又不是我不让他到院子里舞剑的。”
青绸和红绸是堂姐妹。
她听了只想打人。
王晞倒好说话,抹了面膏,由小丫鬟阿西帮她用花露按摩手,拦了青绸道:“还不知道那人和长公主府是什么关系呢?说不定只是借住几日,也说不定只是心血来潮舞了两回剑都被我们碰到了。”
话虽这么说,到底觉得可惜。
白果从小服侍王晞,比王晞大五岁,最最见不得王晞心情低落,背后责骂红绸闯祸,见了王晞这样又忍不住哄她:“红绸不也说了吗?她是昨天一早无意间发现的,我们今天一早去不就碰见了?说不定人家是每天一早起来舞剑呢!二爷不也常说要‘闻鸡起舞’吗?那人说不定就是二爷说的那样,明天一早才出来舞剑呢!”
“是啊,是啊!”红绸也忙道,“这还没有十二个时辰呢!”
王晞觉得有道理,又欢喜起来,全身都涂了香露,听着白术读了一会儿话本,恬静地睡着了。
今天是白芷当值。
白术和白芷帮王晞掖好了被角,回了自己歇息的厢房。
白果不在房间,服侍她们的小丫鬟告诉她:“白果姐姐去了王嬷嬷那里。”
白术梳洗完了,上了床白果才回来。
她关心地道:“可是有什么事?”
白果一面由小丫鬟服侍着更衣,一面道:“我去问了问王嬷嬷,大小姐是怎么想的——是听太太的嫁到京城来,还是像红绸说的只是来京城玩些日子就回去?”
第7章 变化
做了王晞的身边人,自然也就和王晞荣辱与共了。
白术闻言立刻坐了起来,紧张地道:“那王嬷嬷怎么说?”
她们来时虽然亲耳听到王晞答应了大太太会留在京城的,但红绸也不可能说谎。
白果和王嬷嬷说过体己话之后心境却是安稳了下来,她笑着先是坐到临窗的炕上舒舒服服地喝了口热茶,这才道:“嬷嬷说,她看大小姐这些日子行事,应该没有留在京城的打算。不过,到底怎样,还是要问问大小姐才好。如果大小姐准备留在京城,以后跟侯府不可能不来往,我们行事就要多几分情面;若是大小姐只是暂住,有些关系就不必走得那么近,有些事也不必多计较,大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白术颔首,催着白果:“快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白果听了苦笑。
在蜀中,王晞从来都是睡到自然醒。
到了冬天,王府的老安人心疼孙女,为免了王晞一大早来回奔波,还会留王晞在自己屋里过夜。
来了侯府之后,每天早上寅时就得起来去给太夫人问安,王晞根本起不来。
早上喊王晞起床,也就成了一件苦差事。
好在翌日一大早,红绸立了大功。
王晞赖在床上不想起来,她满脸的失望地趴在床边:“大小姐,我守了十来个时辰了,那个舞剑的人还没有人影。”
“什么舞剑的人?”王晞打着哈欠,紧紧地抓着被角,脑子里一片浆糊,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你又做什么了?”
红绸张大了嘴巴。
大小姐已经忘记了昨天的事吗?
白果现在只盼着王晞能清醒几分,别继续赖床就好。她帮着红绸说话,道:“您不记得了。昨天早上老安人免了大家的早安,您闲着没事,在假山暖阁里看隔壁长公主府院子里的人舞剑。”
哦!哦!哦!
王晞记起来了。
那劲瘦的腰……
她顿时有了精神,掀开了被角问红绸:“什么意思?他今天还没有出现?”
红绸连连点头,神色沮丧:“我一直盯着的,这个时候了还是没有人。前几天我都是在这个时辰看到他的。”
“那他人去了哪里?”王晞瞪大眼睛,人更精神了,“不住在长公主府了吗?还是生病了,今天不到院子里舞剑了?”
红绸根本不知道。
她就是偶然间发现那个舞剑的人,什么都还没有打听出来,就急急来讨王晞高兴了。
从前青绸就让她性格别那么急。
她这次又把事情给弄砸了。
一旁的白芷就安慰般地轻轻拍了拍红绸的肩膀。
红绸感激地看了白芷一眼。
王晞就着白果的手喝了杯温水,感觉人都活了过来。
她趿着鞋子下了床,站在那里由白果带着阿西几个小丫鬟给她穿衣裳,问红绸:“那你们昨天盯人发现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