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过你跟郑肆行的事,”李导说,“首先,你的外形非常符合。其次,你也是从锦衣玉食的豪门少爷忽然变成了穷小子,而郑肆行算是你的仇人,因为他现在的一切原本都是你的,虽然是你占用了郑肆行的人生,但你敢说你心里没有怨恨吗?不用觉得难堪,这是人之常情,人性本就如此。”
高子羊尴尬,他这个外来者,真的没有那种怨恨…
李导喝了口茶:“这点跟剧里男三报仇完美对上了吧。你只要把你对郑肆行的怨恨如实演绎出来就够了,至于之后的,我相信那个时候你已经入了戏。”
高子羊看着面前的茶杯,犹豫了半晌,在想说我考虑考虑时,忆起,他现在不正缺一个接触郑肆行的机会吗?李导给他讲解的,乍一看这部剧好像男三是主角,但这是从男三角度讲解的,并且男三的戏份在中间,中间他才出场。而前面,全是主角攻受、男二之间的爱恨纠葛。
《小妈》便是主角受。开局,主角受被主角攻与男二的父亲一见钟情,强行掳去大帅府,那个时候主角受有了未婚夫,是他的竹马。主角受誓死不从,大帅便道,如果他不从,他就将竹马杀了。于是,主角受趋于淫威。因此,他对大帅以及主角攻与男二这两个继子也是憎恨的。继子也对他憎恨,特别是男二,男二年纪小,在他心里,父亲是母亲的,所以总会想方设法欺负主角受。也就是在这欺负过程中,慢慢喜欢上了主角受。
绝大部分的演员,都会浸入进角色,从而现实里也对与他对戏的演员产生好感,这种情况在演艺圈屡见不鲜,好多合作完一部戏就在一起了的演员。原著里崩坏的地方便是郑肆行因这部戏喜欢上了葛怜,葛怜也喜欢上了优秀帅气的郑肆行。独留原著里的主角攻邹近真冷冷的冰雨在他脸上胡乱地拍。
高子羊在今天上午看完郑肆行他们拍完第一场戏后,就生出了危机感。他来是来到了这里,但他游离在剧外,好像根本无法插|入。郑肆行现在是还喜欢他,但爱是会被磨灭的,爱也是会被取代的。
高子羊想通,认真地看着李导:“好,导演您放心,我会好好做,不辜负您的器重的。”
高子羊顶替原先的污点艺人饰演《小妈》的男三号,郑肆行得知这消息,登时又惊又喜又愁。他中后期的戏份基本全是跟男三对戏,换成了高子羊…嗯,本来大尺度与接吻想要找替身与借位的,看来不用了。至于愁,郑肆行看完了后面所有的剧情,后面他跟男三的戏份挺虐的,他觉得自己舍不得虐高子羊。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抛开这些,最主要的,高子羊好像并不会演戏吧?
郑肆行略微思索,目光瞥到了放在墙边的行李箱,那是昨晚被小偷送回来的高子羊的行李箱,高子羊还没有拿走,一是他没时间,上午在拍戏,二是高子羊也没时间。说起这事,郑肆行十分佩服高子羊,简直想拎起来打一顿。明明那势利眼剧务主任因为他的关系重新给高子羊分配了一份工作,帮剧组工作人员订购分发盒饭。结果高子羊个小傻子自己要变成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谁要喝水了,缺什么东西了,屁颠颠跑去帮忙。休息空隙时,他居然看到高子羊在扫地!为什么要扫地?
郑肆行越想越冒火,手好了吗,腿好了吗,就在那当小蜜蜂,蠢。他给高子羊发信息:在哪?箱子还要不要?
高子羊没回。郑肆行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被接起,响起高子羊带着呼哧呼哧粗|重呼吸声的一声“你好”。
郑肆行蹙眉:“你在做什么?”
“我在搬东西。”
“……”郑肆行深吸了口气,压下想要爆发的火气,“你为什么又在搬东西?!”
“我在帮忙搭场地,我看到你的信息了,箱子我还要,大概…大概一个小时后我来找你,你把地址发给我吧,谢谢你啦。好了,我现在要继续忙去了,晚点见,拜拜。”高子羊一口气说完,挂断了电话。
郑肆行怒气腾腾起身,走到门口后停下,踹了一脚门。算了,等你来了再收拾!
一个小时后,高子羊准时来到了酒店,很巧的是,他昨晚开的房也是在这个酒店。高子羊敲敲门,门开时他脸就红了起来。郑肆行刚洗完澡,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露出的漂亮腹肌与人鱼线非常夺目。高子羊站在原地没有动。
“站那做什么,进来啊。”郑肆行微拧眉,一只手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那个…你现在好像有些不方便,要不我等一下再来。”高子羊小声道。
“又不是第一次见,害什么臊,我很方便。”
高子羊只好进去,关好门。
“随便坐,我先吹个头发。”郑肆行又进了浴室。
高子羊刚在沙发上坐好,便见郑肆行拿了个吹风机出来,插在床头的插座上,而后正面对着他,看着他,吹头发。高子羊脸热,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换作原来的世界,他不会这样子,就是换作其他人,他也不会这样。但郑肆行是和他接过吻的男人,还差点做了…就,好尴尬。高子羊眼神飘忽,最后只好看着自己的鞋子。
郑肆行对于高子羊的反应心情不错,想到他俩之后会一起拍戏,心里柔柔软软的,但一想起高子羊今天居然又在搬东西就不爽了。头发干了,郑肆行关了吹风机:“你不是顶替了男三号么,怎么又在搬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