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是些废物!
舒贵妃愤恨地想着。
场中其他女人的心情,跟舒贵妃大同小异。
这段时间以来,陛下几乎不入后宫。今天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竟被这样一个女人抢夺了去,谁人心中能不恨?
眼见着月上中天,宴会将止,陛下也不曾将那女人遣退,竟似真的要将她留下。
就在舒贵妃恨不得上前撕烂那女人之时,一个小太监却悄悄贴着墙根向座上走去。
那太监似乎想靠近陛下说话,可陛下身边的人立马将他拦了下来,并将他驱赶到了大殿中央。
见此,陛下抬了抬手,歌舞立马停了下来。
舒贵妃一下子来了精神,可当她看清来人之后,却又立马泄了气。
那是被派去伺候“永乾殿的美人”小太监,现在都知道了那美人只是个人偶,在这种时刻,陛下怎么可能会搭理个人偶呢?
于是她也便又重新朝那舞姬怒目而去。
可谁知,陛下忽然开口道:“你说什么,朕不曾听清,大声点说话。”
舒贵妃有些疑惑地朝那小太监看去。
却见那小太监跪在那里,努力蜷缩着自己的身体瑟瑟发抖,却又不得不大声说道:“主、主子说,陛下您要是今晚不回去,主子、主子——主子就把玉玺砸了——”
这话一出,殿内的所有人都惊了。
第11章
舒贵妃吃惊地看向那小太监,完全没想到那人偶竟能失智到这种程度。
连帝国权利的象征——玉玺都敢碰。
看来果然是一个不出奇的玩意儿,她那妹妹倒是倒得冤枉。
这小东西的路,估计是走不长了。
殿内的其他人,想法也与她差不多。
舒贵妃正冷笑着等着陛下下令处置那胆大妄为的东西,却见上座那人意外地挑了挑眉,推开怀中的女人,却一脸愁容地道:
“没有玉玺,朕该如何治国呢?这不回去不行啊——”
所有人闻言都是一怔,转而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这个事情的逻辑是这样的吗???
现在是怎么治国的问题吗?
玉玺是能随随便便给人碰的吗?
这不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吗!!!
对如此重要之事,他们英明神武的陛下竟只说了这轻飘飘又无力的一句话。
甚至被威胁着只能灰溜溜回去。
所有人对此竟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之后她们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乾承帝匆忙带着一行人离开,那神情看着不像是去问罪的,倒像是去讨饶的。
舒贵妃都惊得忘了站起身,直到乾承帝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她眼前,她又呆呆在那里坐了好一会儿。
她压根没想到,那人偶竟真会像个女人一般争宠。
而更没想到的是,陛下竟会如此纵容它!
若是如此长久下去,内宫之中恐怕要雨露枯竭了。
花了许久时间,舒贵妃才缓缓醒过神来。
只是她回神后的第一件事不是考虑之后应该怎么办,而是缓缓转头,冷笑着看向那依旧委顿在上座的女人——
乾承帝匆忙赶回永乾殿,便见那被他收在寝宫中的玉玺,盒子不知被谁打开了。
那盒子构造奇特,盒盖一打开,四壁便倒了下来。
于是他进来时,便看到那玉玺端端正正放在他的寝宫书房御案,而那上头,正翘脚坐着一个小人,正困得打哈欠。
可是一见他进来,那小人立马来了精神,抱臂端坐在那里,气势汹汹。
乾承帝见此立马笑道:“今日是谁惹了我们的小主子了,竟要拿朕的玉玺出气。”
闻弛并不搭理他,重重哼了一声,便转过身坐到了玉玺的另一边,侧身对着乾承帝。
他大概想用冷哼来表达自己的怒意,可那声音又小又软,实在可爱到不行。
乾承帝闻声,说话声都软了半分,上前便道:“朕见你熄了灯,想着不扰了你歇息,这才走的。”
闻弛又是冷哼一声,又挪了挪屁股,干脆拿后脑勺对着他。
乾承帝忍不住笑出声,又轻声细语哄道:“朕这不是见了常小岁便立马回来了吗?你还生气呢?朕之前也不知你到底是何想法,不知者不罪嘛!”
听到对方的轻笑声,那话音中调侃里甚至带了点调侃意味,闻弛心中翻了个白眼。
这狗皇帝无聊得,演戏都上瘾,对着个人偶能够演出深情人设了。
于是他也配合着,装出了偃旗息鼓的样子,将抱着的手臂和翘着的脚都放了下来。
乾承帝见此,忍住了笑,却不知在哪里摸出了一串东西,坠到了闻弛眼前,“你看看,这是什么?”
闻弛定睛一看,却见眼前是一串乌黑的珠子,有七八颗。像是黑珍珠,但质地看起来就比珍珠厚重。
闻弛忍住打呵欠的冲动,抬手轻轻一推,却见那珠子相互碰撞,声音非常清脆悦耳,简直让人心驰神往。
他心知这该是什么好东西,不然乾承帝不会像献宝一样递到他眼前。
他也正好需要给对方一个台阶下,便转过伸出爪子一样的手指着那珠子,声音细小地问道:“啥?”
乾承帝勾了勾唇,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而是实在忍不住抬手便摸了摸他的头顶,力道比平时大了不少,差点把闻弛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