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锋不悦地又问道,“他帅还是我帅?”
林望臻疑惑,“干嘛这么问?”
“你只需回答。”
这种问题要怎么回答?
林望臻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湛锋,虽然那张脸还看得过去,五官立体端正的,但看到他那乱成鸟窝的发型,以及刚吃完东西嘴角两边还没擦掉的油和孜然粉,下半身那条破了十几个洞的牛仔裤,整体造型看起来就像个要饭的,几乎不用比较都知道谁帅。
林望臻装模作样地沉吟了一下,说道,“你们一样的帅。”
话一落,湛锋更加不高兴了,既然有比较,就不可能是同样的结果,现下她这样说就证明他帅得还不够多,根本没有比江亦珩胜出一筹。
“他哪里帅了?”他瓮声瓮气道。
林望臻脱口而出,“长得帅,运动帅,气质帅,成绩更帅.....”
湛锋,“.......”
前几个还有可比性,可最后一个.....像他们这种不爱学习的混混人物,最讨厌就是比成绩了。
有本事比打架啊!
一路上湛锋絮絮叨叨地问尽了各种无聊的话,林望臻应付得头都大了,直到快到了自个家的路口时,她才将他赶走。
回到家时,里面黑漆漆一片,一个人影都没有,空落落的没有一点人烟味。
林望臻开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了一会呆,又玩了会手机才去洗澡刷牙准备睡觉。
迷迷糊糊睡到凌晨四点被尿憋醒了起来时,才发现客厅的灯亮了起来,一个风尘仆仆的高大男人坐在沙发上抽烟。
“爸,你回来了?”
林父闻声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一张深邃的脸带着浓浓的疲惫,他嗯了一声,“回来了。”
林望臻揉了揉眼睛,“饿吗?我给你煮点面?”
林父手中的烟顿了一下,原本想说不费那个事的,可肚子叫了几声后胃部就有些隐隐作疼起来,于是他就点头道,“嗯,就煮一点吧,不用太多。”
于是,林望臻转身进了厨房,不到十分钟就熟门熟路地煮了一大碗面出来,从冰箱拿出她前两天购置的牛肉罐头和下饭菜。
林父闻着香味肚子更饿得疼了,他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虽口上说不用太多,实际上一大碗面他几分钟就全部吃完了。
对于长途跋涉开车运货归来的老司机来说,深更半夜一碗热汤面是多么舒服的一件事。
吃过面后,林父就拿出钱包扒拉出几百块问林望臻还有没有伙食费。
林望臻说有,而且还有很多,林父不太相信,她就去房间里拿出一个钱袋里面装了五六千块给他看,这是她几个月来的收入。
得知她确实够钱后,林父就收起了钱包,交代道,“你去做兼职无所谓,可别累着了,学习要紧。”
林望臻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说罢她把钱袋递过去,“爸,这笔钱你先拿去顶一下乔叔厂那边的账吧。”
虽然她知道这点钱杯水车薪,但有总比没有的好,起码可以让他们那边再缓一缓,不用催得那么急。
然而林父却摆了摆手,“不用,你的钱你自己花,要买什么就买,要花什么就花,不用省也不用帮我存,不够钱再问我拿。”
作为一个父亲,不能给孩子带来平稳安静的生活是他的失责,如今女儿渐渐长大,甚至有了赚钱的能力,他能给的只会越来越少,亏欠的也会越来越多,所以在往后的日子里他无论如何都得坚持下去,尽量给她一个美满幸福的家。
周一升旗仪式。
全校师生在操场集中,而且全体学生都必须穿校服,如果逮到一个不穿的,班级扣两分。
所以当所有人在操场上列队集合好后,校纪律部的人就开始在各班后面游荡,用探测仪般的目光到处去搜寻哪个倒霉鬼不穿校服。
高二六班里,个别嫉妒又不满林望臻的女生都希望她能在校会上被抓去治理一番,好整顿一下班里的妖气,免得那些男生老是那么没眼光地被她迷住,从而忽视她们这些‘纯情百合’。
可每次,林望臻都安然无恙。
蓝白色拼接的短袖长裤的校服她穿得整整齐齐,烫卷的头发用橡皮圈扎了个丸子头,没戴任何饰品,也没玩手机,干干爽爽又安静地站在队伍中,谁闲着没事会去抓她?
升旗过后,校长在讲台上洋洋洒洒地讲着有关下周校运会的各项事宜,因为太阳光渐渐从晨曦的柔和变得炽热起来,底下站了不到二十分钟的学生们开始躁动了,不是站姿歪歪扭扭的,就是低头玩手机或者交头接耳地说话。
江亦珩是校学生会兼纪律部的,每次开校会或者其他总结会他都不必在班级队伍中傻站着,不仅可以回教室,还可以在一排排林荫下随意走动。
大部分参加校会的班主任们也不会在自己班级那边守候,一般也都会在大讲台两边的林荫道下背着手转一转,相互交谈一下,偶尔看到江亦珩这种优等生,他们都会青睐几分地跟他说上几句。
因此,当看着同龄人可以在树荫下跟老师谈天论地,而自己却在下方站着挨晒,这种区别待遇鲜明而又强烈,底下学生们的思绪复杂万千,有人感到优越自豪,有人羡慕嫉妒,也有人....暗恋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