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等他缓了缓,接着说道:“大哥,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再想也没什么用,我们要向前看。你想想爹爹,再想想祖母,你是打算为了那些已经不在的人做下的错事继续消沉下去,还是为了心疼你的爹爹和祖母,还有我二哥振作起来?哪怕不为了别人,你想想最心疼你的这三个人!”
林清谦才华横溢,聪慧过人,有些事不需要多说,林溪点到为止。
她知道,林清谦大概钻进牛角尖里了,就像之前的林清铎一样。别人说什么应该没什么大用,他们兄弟二人眼中她这个“受害者”亲口说的话才是打开他们心结的钥匙。
林清谦拳头紧握,偏过头沉默了许久,转过头,拱手对着林溪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声音却比刚才多了许多情绪:“多谢皇后娘娘此番开解。”
“大哥,在家没有外人不必如此多礼,你要是愿意,就和我二哥一样喊我溪儿。”林溪说道。
林清谦直起身,直视着林溪:“溪儿,大哥多谢你。”
林溪笑着点点头,温声提醒道:“大哥,方便的时候去看看祖母,祖母念叨你的时候偷偷掉了眼泪,她老人家年岁大了……”
林清谦神色动容,点头答道:“我这就去。”
二人告别,林溪带着石竹往回走,走了一段回过头,见林清谦拐向了林老夫人的院子,林溪嘴角慢慢勾起,笑了。
哪怕以后她真的活不过十八,她那傻哥哥至少还有个好大哥,应该少一些孤单。
晚上,苏钰渊回来,二人去主院,和大家一起吃了饭回了屋子。收拾妥当,洗漱完毕,二人躺在床上,林溪把白天和林清谦说的话都跟苏钰渊说了。
苏钰渊轻轻抚着林溪的手说道:“溪儿做得对,你这个大哥文采斐然,是个有才华之人。”
“哥哥,那以后能不能提拔提拔我大哥,这样他和我哥哥也是个伴,两个人身份地位差不多,以后才能走的近些。”林溪揪着苏钰渊里衣的袖子一边玩一边问道。
她爹爹安阳侯和她哥哥林清铎,两个人都有军功在身,又有从龙之功,林溪丝毫不担心。但万一林清谦自己过得不好,那以后随着年岁渐长,兄弟两个怕是要渐行渐远了。
“若是他自己想入官场,有那个本事,我自是会多关注他。”苏钰渊答道。
林溪知道,除了对她毫无原则地宠溺之外,苏钰渊对所有人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冷漠,能让他说出这话已经不易了。
而且他一向一言九鼎,说到做到,有了他这话,林溪知道,只要林清谦肯振作,仕途上差不了。
“谢谢哥哥。”林溪抬头在苏钰渊下巴上亲了亲。
“你我二人何需言语客气。”苏钰渊笑着说道,大手在林溪身后的柔软轻轻拍了拍,暗示意味明显。
不需言语客气,那就是需要行动客气了。林溪风情万种地嗔了苏钰渊一眼,手从他脖子处滑了进去……
两人又在安阳侯府住了两日,就告辞离开,去了苏钰渊叫人开的酒楼,在那里隐姓埋名做了一阵子的老板老板娘。
之后又离开京城,去了京郊的一处庄子,做了寻常的农户夫妻,二人种田犁地,养鸡喂鸭。苏钰渊白日里把裤腿挽起来下地,头上戴着顶草帽,肩头搭着条白色汗巾,农活干得有模有样,林溪恍惚觉得他们二人就是正经农户了,当然,是在忽视了院子周围到处藏着的护卫们的前提下。
做够了京郊的农户,苏钰渊又带着林溪往东,一直走到海边,做了一阵子的渔民。
做够了渔民,又带着林溪往南,到大山深处做了猎户。
之后向西,到了沙漠,林溪穿着男装和苏钰渊一同做了给商队保驾护航的押镖人。
等到秋天来临的时候,又一路北上到了辽阔的草原,做了每天挤奶,骑马放养的牧民……
在这期间,林老爹神出鬼没,时而出现时而消失,来无影去无踪,可谓比林溪玩得还开心。
有时候林溪和苏钰渊正吃着吃着饭,林老爹就突然出现;若是第二日起来么看到林老爹,林溪问都不用问,就知道他走了。
父女二人时常相聚,时常分离,一开始林溪还依依不舍,到后来都麻木了。
苏钰渊带着林溪逛遍了整个大兴的疆域,体验了百味人生,尝遍了大兴美味,二人回到了京城。
一回京,苏钰渊第一时间就把林溪送到了安阳侯府,自己则进宫去了。
这一出去,就是大半年,苏钰渊自己变黑了,可却把林溪护得很好,林溪比走得时候还白了些胖了些。
虽然林溪隔上几天,就会给安阳侯府寄信寄东西,一直有汇报自己的行踪,可许凝岚的心却是一直吊着的。
直到人到了近前,看着林溪面色红润,还丰腴了不少,许凝岚一直吊着的心才算放下来。
当天晚上,许凝岚就把林至明赶走,拉着林溪和她同住。母女俩躺在榻上,小声说着话。
许凝岚把林溪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声音温柔:“溪儿,再有两个月就过年了,过了年,你就十八岁了。”
第97章 97
听许凝岚提起她的十八岁生辰, 林溪不知该怎么接话。只是把脸埋在娇娇娘亲的怀里撒娇地蹭了蹭,打了个哈欠:“娘,我困了。”林溪再一次逃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