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楚云体内的修为来的异常,境界已有了一丝松动,雷劫不过时日便要来临。一路上洛卿眉头攥的紧紧的,毫不客气的敲响了楚空的房门。
楚空本来也在忙着处理府内之事,心下难免躁动,看见来人之后,更是不耐道:“怎么了?”
洛卿点了点手指,声音也透出一缕焦急:“云儿她...好像要渡劫了。”
“什么?!”
楚空猛地从一大堆事务中抬起头来,看出他的表情并不像是开玩笑,只得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压下只有自己知道跳的有多么剧烈的心跳,说道:“明明前几日,只是渡劫后期的灵力?”
眼下云云还没有接受自己,若是她真渡了劫,上了天界,待到自己追上她时,岂不是机会更加渺茫?想至此,他薄唇抿紧,整个人周围气压变得极低,仿佛可以滴出水来,忽然,他扔掉了左手攥的紧紧的毛笔,起身大步流星的从洛卿身旁擦肩而过。
不管怎么说,暴涨灵力这一事他一头雾水,眼下他更担心的应该是云云身子问题。异宝的事情,他...和洛卿二人,应该可以解决。
......
九重云霄之上。
在世人看来,仙界是大多数人可想却不可求的梦想,但只有身处仙界的人才知道,仙界比修仙界,更为残忍。
仙界等级分明,更是以实力为尊。仙子、仙君、神君、帝君四者之间泾渭分明。入了仙界的,不仅是人修,还有妖修、灵修、兽修等,各种种族混杂一起。变强,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而原本安静的仙界,因为一个崇溪神君而变得热闹了起来。
崇溪神君是前不久刚刚升入仙界的一名人、妖混种的修仙之人,由于自身血脉和领悟能力逆天,修炼的无比神速,加上自身一副极好的皮囊,如银般高贵隐秘的长发落至脚踝,五官俊美突出,目光锐利深邃,冰冷异常,似是千年寒冰,充满了禁欲的气息。他刚飞升到仙界,便喜上了找强者切磋,众仙一步步又惊愕,又害怕的看着这个男子,不到短短几年便成了神君。崇溪神君这四个字,以星星之火燎原般的气势,火速传遍了整个仙界。尚在单身且没有喜好的仙女们一个个心思活络了起来,而仙君们则是更加刻苦修炼,把这个人试做自己接下来的目标。
在外人口中传的火热的崇溪神君本人,倒是安静的坐在崇殿里。他不自觉的摸了摸右手无名指上的指环,陷入思绪。
其实他对于修炼以外的事,并不在意,因此偶尔回想起漫漫人生,会发现自己一个人在修仙之路上走了很远,以为自己会一直独身下去,但现实好像并非如此。
他度过了许多个虚弱期,可只有那一次的虚弱期记忆,格外的鲜明。
他其实最先开始,是觉得那个名为楚云的女子很吵闹的。明明小小的一个人,却好像有无穷无尽的话想说,难道她不知道什么是抓紧时间修炼吗?
他没有那个时间去陪她闲聊,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维持剩下那少得可怜的灵力上。他变得像普通人一样,会饿、会冷、会流血、会死。而他笃定,她一定不会知道,当初她在被那个老头子拜托来照顾他的时候,已经被下了一道诅咒,若是她背叛,生死皆在他一念间,因此,他才能毫不犹豫的告诉她这一事。
在虚弱期,他曾遇见过很多人。
有被他容貌迷惑,甘愿为他俯首称臣的人;有觊觎他躯体,想狠心夺舍的人;有同情他遭遇的凡间单纯女子,也有被诅咒束缚不甘不愿保他生命的人,也有曾经是父亲的下属,现在想要掌控他夺位的妖族......这么一想,眼前的女子几乎不值一提。
但她也算是有“优点”,在她不聒噪的时候,她行为处事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分寸把握的极好。或许她眼里有对自己容貌的欣赏与赞美,但绝不越矩,或者她很好奇自己所处之事,但她绝不会贸然打听。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山间的小溪流水,潺潺流淌,舒缓甘甜,既不汹涌,也不沉静,始终迈着自己的步伐。
她的眉眼没有凌凤的精致美艳,但也别有一番风采。或许她自己还不知道,有时候她静静的坐在一旁,棕褐色的头发柔软地垂在她看似孱弱的双肩,褐色的眼眸在树叶间散落下来的阳光里发出温暖的光芒,就是那样静静的看着书,都宛若画面般美好。
他不懂情爱,不懂何为心动。但很奇怪的是,当自己那时被困在雅集里,她慌慌忙忙的闯进来救出自己一瞬间,一种很陌生的感觉陡然占据了他的心房。周围明明危机四伏,杀意遍地,可映着火光的小脸却异常的鲜明生动,让他的心好像被烫了一下。
明明...明明之前有人为了救他,死在了他眼前,可到了最后,他好像连模样都记不太清了。
为什么呢?
这是即使成为了神君的沉嗣,依旧想不通的问题。
他摩挲了一下戒指。
那次的虚弱期因为受了重伤,发情期也提前到来。他几乎克制不住内心莫名而汹涌的情感,失去了灵力的抑制后,发情期妖族特有的异香更加浓烈,几乎是半引诱半哄骗着与她发生了关系,妖族发情期之长,少说也是半年,那后半年,可算得上是夜夜笙箫。
一向冷漠的神君脸上竟然浮上了少许饕足之色。
不过妖族的初阳灵力太过霸道,加上他恢复灵力之处一时间失去控制,导致她体内的灵力疯狂暴涨,无奈之下只得封印了那后半年的记忆与灵力。
可如今戒指有了少许异动,那是不是也说明,她也快来了?
沉嗣勾唇,轻声笑了起来。
(沉大佬:终于到我的戏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