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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是为什么。”
    他俯下身,脸上有笑意,在晦暗环境里,格外的阴冷。
    “半个月,耗尽了我所有耐心。”
    陆相思:“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意见?”
    他手心猛地收紧:“你的意见,不重要。”
    她差点气都喘不上来。
    梁裕白贴在她耳边:“我想得到的,从来都没失手过。”
    他松开手。
    她劫后余生的喘气。
    “你也一样。”
    脖颈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灼烫感,委屈感铺天盖地袭来。
    不是害怕他这副模样,也不是生气他掐她脖子的举动。
    反正,她知道,他不舍得掐死她。
    她只是很委屈。
    气息回稳,“你好歹,提前和我说一声。”
    梁裕白:“你会同意?”
    她张了张口,别过眼。
    他说出她不敢说的:“你不会。”
    陆相思:“你明明知道……”
    梁裕白说:“我说过,知道和理解,是两回事。”
    她愣了一下。
    “我尝试过理解你,站在你的立场去想那天的事情,”梁裕白松开禁锢着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背对着夜色的脸直白袒露情绪,“但是半个月没见面,让我改变了想法。”
    “我理解你,谁来理解我?”
    面前是她微动的唇。
    空气里只有喘息声。
    她无法反驳。
    或许是无力。
    他垂下眸,眼里是刺骨的冷,声音裹着冰碴,钻进她的骨髓,“事实上,我不是个好人,为了得到你,什么都不在乎。”
    顿了下。
    他寡淡的脸上牵起笑来,“哪怕你怪我,恨我,我也无所谓。”
    陆相思愣住。
    梁裕白:“只要能得到你,死我也甘愿。”
    眼眶里泪意翻涌。
    他伸手擦过,“害怕了?”
    她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
    陆相思抬头看他,稀薄光亮中,她看到他脖子上,距离喉结两三厘米的地方,有颗浅褐色的痣。
    拉扯出久远的记忆。
    她答非所问地说:“我以前做过一个梦。”
    梁裕白皱眉,不知道她为什么说这话。
    陆相思:“梦里有个男人,他抱着一大束玫瑰,身上都是血。”
    “梦里的我很害怕,下意识想逃,却被他抓住。”
    “他抱着我,和我说了一句话。”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个梦。”
    “那个男人也是假的。”
    “直到今天,我才发现不是。”
    “都是真的。”
    梁裕白:“谁?”
    她说:“是你。”
    他眼里有锐光:“我?”
    陆相思说:“他和我说了一句话——哪怕得到你的代价是让我死,我都甘愿。”
    说完,她突然踮起脚靠近他。
    气息喷在他喉结处。
    撩人又勾人。
    她咬字清晰:“我还看到,他脖子上有颗痣。”
    梁裕白低头想看她。
    脖子间一阵温热湿濡触感。
    她在舔他。
    舌尖抵在那颗痣上。
    “不会有别人了,”她埋在他颈侧,低声喃喃,“不可能是别人。”
    梁裕白抱着她。
    陆相思:“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梁裕白。”
    他问:“你就这么确定?”
    她语气凿凿:“我确定。”
    他柔声:“是我。”
    你梦到的那个疯子,是我。
    不管梦里梦外,我都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所以我会带你到这里。
    不顾你的意愿,让你的父亲看到,他最疼爱的宝贝女儿,身边站了别的男人。而那个男人,是他明确说过,不适合你的人。
    室外寒风寂寥。
    梁裕白问她:“陆教授还好吗?”
    陆相思有些幽怨:“你这个时候问这句话,未免也太迟了。”
    他眉骨轻抬。
    陆相思举起手机,“爸爸在办公室。”
    梁裕白:“等我?”
    她叹了口气,“等我们。”
    穿过广场,二人到达办公楼。
    陆相思忍不住说:“要不你还是别去了吧?”
    梁裕白沉下脸。
    陆相思:“我怕我爸打你。”
    他并不在意,“应该的。”
    她茫然地看着他。
    梁裕白:“如果揍一顿能解决,也好。”
    能够单纯地通过这种方式解决,梁裕白求之不得。最怕的是,陆宴迟不同意,也不反对的暧昧态度。
    然而实际情况却更遭。
    陆宴迟说:“阿珩和我说过,你很照顾相思。”
    梁裕白想要开口。
    被他打断:“相思是我女儿,我也了解,小姑娘臭毛病一大堆,肯定麻烦了你不少事。”
    陆相思不满:“我哪有什么臭毛病?”
    陆宴迟挑了挑眉:“在家里地都没扫过几次吧?”
    她抬高声音,“爸!”
    陆宴迟笑:“知道了知道了,不在外人面前揭你短。”
    “外人”这词一出。
    梁裕白垂在身侧的手心攥紧。
    刺耳又戳人心肺。
    比反对还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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