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殊见其睁开眼睛，努力保持着语气平稳道：“醒了？”
此刻，女教习全身乏力，脑海中晕眩之感还未消散，但听到这熟悉的机械声，还是咬着牙，回话道：“大姐，灰……灰耗子，他、他是……”
“内奸对吗？”
“您早就知道了！”女教习惊诧道。
唐韵殊缓缓摇头：“如果早就知道，我早就把他除掉，哪里会让事态发生到这般地步。”
“那，您是怎么知道灰耗子是内奸的？”
闻言，唐韵殊一只手从袍服里伸出，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掌心，放着一个小巧的内存卡。
女教习很费力地坐起来，眯着眼，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那张内存卡的存在。
她皱眉问道：“这是？”
“还记得我早就说过，我们当中存在内奸吗？”
“记得！”
“从那时候开始，我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尤其今晚你们出发之后，心中更是始终安稳不下。
于是，我便去了一趟伏魔行动组的大本营……”
在女教习震惊的眼神当中，唐韵殊把需要女教习知道的信息婉婉道出。
显而易见的是，这种做法，其实跟她预期计划并不相符。
可眼下已经走到这一步，努力补救才是正理。
而唐韵殊交代的事情，总结起来的话，大致分为三部分。
第一部分：她到了伏魔行动组之后，抓住一人，严刑逼供之下，打探出灰耗子的内奸身份。
第二部分：被伏魔行动组发现之后，连忙奔逃，逃跑路上遇到了押运车，杀了灰耗子之后，顺带出手救出女教习和一名精英成员。
第三部分：这次行动圆满失败，段时间内，再没有对抗炎黄之力。
女教习听完之后，问道：“大姐，灰耗子虽然死了，但我们那么多人被抓，保不齐就有嘴巴不严的，而一旦泄密，会不会对我们产生影响？”
“伏魔行动组有能力撬开我们的人的嘴巴，这是可以肯定的，后续影响也一定会有，但问题不算大。
教习之下，不掌握核心机密，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说出这番话的同时，唐韵殊心中长叹一声。
别说是教习，就算是做了“大姐”，又能掌握多少核心机密呢？
或许，等掌握到核心机密，就是被下一任大姐杀掉之时吧……
收回思绪，唐韵殊看了一眼正缓缓颔首的女教习，冷声道：“当时押运车上，只有你和灰耗子两个人。
我当时受了伤，你知道最为稳妥的做法，是什么吗？”
女教习顿时怔住，目中流露出疑惑之色。
最稳妥的做法……
不多时，她娇躯一震，慌忙站起身来，继而单膝跪地：“谢大姐不杀之恩！”
唐韵殊伸手，将其扶起来，拍了拍女教习的肩膀，没再多说什么。
她之所以刻意敲打女教习，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在其中。
虽然已经跟萧风达成合作，但这并不意味着，就可以放弃在魔鬼集中营暗中经营。
相反，正是因为跟萧风的合作，才更加有必要继续经营一小股，属于自己的势力。
至少在此刻，唐韵殊觉得萧风或许值得信赖，但不可盲目依赖。
培植出一股属于自己的心腹，既方便搜集情报消息，关键时刻或许也能当做一条退路来用。
而眼前这位女教习，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唐韵殊对其的评价是……脑子不够好使。
亦或者说，过于死板，不知变通。
恰好，唐韵殊需要的就是这种“不够聪明”的人。
对方刚刚升任教习之位，正是眼界和待遇都出现变化之时，考察一番，或许能被自己所用。
考察，就从这次敲打开始。
……
萧风从医院里出来，在大门口站立许久，才等到一辆出租车。
上了车，萧风交代一句去金悦苑，便靠在椅背上，长出一口气。
送到医院抢救的那名核心成员，经过一番急救之后，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萧风试着把视野扩宽，站在宏观的角度，以旁观者的眼光，细细梳理今晚发生的事，顿时油然而生一股幸运之感。
他不是一个特别相信运气的人，可就事论事，如果没有唐韵殊提前给予情报信息、如果没有邵八兴和陆璃霜两位高手……咳，陆璃霜不算。
总之，细细梳理下来，不难发现。
若是这当中，有一个环节出现错漏，今晚即便是能取胜，所要付出的代价，至少也要超出两倍以上！
然而，就在这时，坐在前排驾驶位上的司机侧过脸，忽然笑道：“我得谢谢你啊，炎黄。”
萧风当即一惊，下意识便把手伸向靴子，右手紧握住匕首的柄部。
却听那司机又道：“不用紧张，我找你也不是来打架的，只是想感谢一番罢了。”
“感谢？”萧风发出疑问的同时，目光看向后视镜，里面映出司机的面孔。
看起来三十岁左右，五官看上去棱角分明，皮肤也不显粗糙，算是个比较帅气的大叔模样。
“没错！”司机点点头道：“感谢你给我奉献了这么一出好戏，说句实在话，好几次我都差点没忍住要下场参与。
这种心情，真是好久都不曾有过了……”
萧风脑筋急转，根据对方所说的话，迅速分析，最终脑海中浮现出三个字——观察者。
“孔修鸣跟你是什么关系？”萧风问道。
司机没有表现出多少意外，语气平淡道：“我们俩一个单位的，论职位，我是他的上级。”
“这么说，你是观察者老大？”
“老大这个称呼，我不是很喜欢，听起来跟二流子的头儿一样，可“观察者”这个组织，实在是不好取职称。
像是派出所，最大级别，可以叫所长。
警察局，可以叫局长。
观察者……总不能叫者长吧？”
萧风想了想，说道：“一个称呼而已，叫什么不吃饭。”
“这话倒也没毛病，要不你给取一个？
最好是好听点，让人一下子就记住，印象深刻的那种。”
“叫孙子吧。”萧风不假思索道：“谁见面都喊你孙子，绝对印象深刻，一下就能让人记住。”
“哈哈哈哈哈！你倒是挺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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