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雪郁情不自禁地坐在少年身边,手里把玩着少年柔软微湿的黑发,声音有些哑而沉:“什么?”这种时刻,这个小孩儿哪怕要天上的星星,他也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爬到天上为他摘下。
陆白像本能一般拉住青年的另一只手,像在亲昵地撒娇,他道:“我想要兔子灯。你应该送我一盏兔子灯,我要抱着睡觉的。”顿了下他又道:“但是如果今晚你陪我睡觉,我就暂时不需要兔子灯了。”
曲雪郁瞳孔中是微微的失神,他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少年的眼在灯下呈一种纯净又澄澈的黑色,他如此专注又眷恋地看向自己,他握住自己手的手指那么温暖、他的黑发那么柔软……曲雪郁恍然间觉得,他会为这个少年心动、他会几乎在一瞬间爱上这个少年是件如此天经地义又顺利成章的事情。
“好。”曲雪郁道。他不可能拒绝他的任何一个要求。
窗外寒风呼啸,狭小的屋内是温暖如春又让人心安的黑暗。
陆白舒舒服服偎依在青年的怀抱里,他抬眼看向青年,眼珠里的亮光在暗色里像璀璨的星光:“这种时候是不是还应该做点别的事情?你可是我的男朋友啊。”
少年坦率得可爱而让人无法招架,曲雪郁脑海中却仿佛飞快划过无数道抓不住的流光,有股莫名的熟悉感与无奈感混杂在其中又立刻被更强烈的、名为欲、、望的感情所吞没。
他放在少年腰间的手一紧,黑暗中的声音低而哑:“难受了么?”
陆白顿了下,脸颊有些烫,他往青年怀抱深处蹭了蹭,脸埋进青年的颈窝,手抓住青年胸前的衣襟:“唔,是有些难受。”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声音有些小,说出的话却让青年快要发疯:“我一见到你就想被你碰……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一碰我,我就想被你碰更多……那里、那里也难受的……”
曲雪郁覆在少年腰间的手指几乎要卡进少年的骨肉里,他喉头动动,随即低低笑出声,他将少年紧紧抱进怀里,在对方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将一个吻印在少年发间。
“乖,”曲雪郁的手伸进被里,滑向某个地方,道:“很快就不难受了。”
“唔……”陆白呼吸一重,他的手将青年的衣襟抓得更紧,脚趾不自觉地蜷缩着,脸颊烫得厉害……
半晌。
陆白额上是微微的汗意,他抱住青年的腰:“你、你不难受么?”
曲雪郁在黑暗里挑了眉看他:“难受。”
陆白:“那为什么……”不做下去……他绝对不会拒绝的。
曲雪郁弯了眸,他无比珍重地将吻印在少年的眉心和眼角:“因为我爱你。”虽然,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第一眼就会如此爱你,就仿佛爱你是流淌在我的血液中亘古不变的本能。我根本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
陆白瞳孔一缩,他的心脏和鼻尖涌起一阵剧烈的酸涩,这种酸涩感沉重得几乎让他眩晕。
曲雪郁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他看到少年面上此时流淌着的眼泪心脏便疼起来,他伸手轻轻抚着少年的脸,低头吻掉少年面上温热的泪珠:“哪里不舒服么?”
陆白忍着心脏的酸涩感摇摇头——他根本不知道刚刚听到青年那句话后心脏中铺天盖地朝他涌来的情绪来自何处,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流泪,只是这一瞬间他更加确定,他不想这个青年离开他身边,于是他喃喃道:“你以后住在我的房子里、和我在一起好不好?”他的声音有些软,像是在向最亲近的人亲昵地撒娇。
曲雪郁想根本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少年,不管这个少年提出的要求到底是什么。于是他摸摸少年的发,道:“好。”
陆白这才心满意足地弯起嘴角,揽着青年的脖颈安安心心进入梦乡。
……
第二天。
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后,陆白将一张纸条递给曲雪郁:“就是这个地址。”
曲雪郁看着纸条上明显位于富人区的地址眉头一抽,他看向少年:“这是、你的家?”
陆白歪着脑袋纠正:“我的其中一个家。”他的家人说这栋别墅是他的,陆家的主宅也是他的家。顿了顿他又看向青年道:“你昨晚答应过要跟我回家的。”
曲雪郁:“……”
陆白毫不在意青年表情有些微妙的脸,他探出身子亲了口青年的脸颊,道:“小曲,我们走吧。”他看过他的照片,自然也找家人问过他的名字。
曲雪郁听到少年的称呼心里一动,他压着少年后颈和对方交换了一个吻,道:“我还没问过,宝贝,你叫什么名字?”其实名字根本不重要,但他脑海中鬼使神差冒出一种可能性。
陆白被亲得很舒服,因此根本没顾得上对方不记得自己名字的伤心,他眨眨眼,道:“我叫陆白。”顿了下他补充道:“我家人说,来自‘露从今夜白’这句诗。”
曲雪郁瞳孔一缩,这句诗像钟声一般撞在他心上,就仿佛他在他并不记得的那段时光无数次珍而重之地把玩着这句再简单不过的诗句、思念着一个人。
随即,他想起他的爷爷和柏扬之口中那个他失忆前爱着的陆家那个名叫陆白的孩子。
曲雪郁深吸一口气,随即俯在方向盘上,低低笑出声——他之前怎么会这么傲慢自大地觉得,他不会爱那个孩子呢?他明明、沦陷得彻底,以至于,哪怕忘记了那个孩子,在见到他的第一眼,还会为他那么刻骨铭心地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