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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轿夫和身边人商量了下,对于能赚钱的事很上心,赶紧回道:“够,够!”
    李予灯笑了,轻声道:“好,那就带你的姑娘去看看,她可以坐在轿子里,结彩有七日,不要错过。”
    “啊,老板...”
    轿夫愣在门外,看朴素青衣打扮的书生跨进门,感受手里的银子沉甸甸的。
    良久后,他朝大门深深鞠了一躬。
    ...
    新修葺完的宅子里没雇下人,爹娘在家乡,李予灯让他们晚些日子再来。
    所以,整个院子和回程呆在轿子一样,空空荡荡,唯有他一个人。
    李予灯洗漱好,走近卧房点亮烛灯,然后净完手坐在桌边,从床头捧起一本看起来厚厚的,估摸有上百页的笔记。
    “抱歉,有事,回来的晚。”
    翻开到当月,每一页大约一行字,按时简单地写下每日见闻,既认真又好笑。
    【初二,阴雨连日,今日宫里有鲍鱼粥,听说南康公主曾经喝过,但我觉得有点咸。】
    【初三,阴雨连三日,今日小公公带我绕路,经过凤阳宫,石狮子上面的墨画,你坦白是不是你泼的。】
    【初四,天空放晴,今日皇上同我说起你,原来你从小就顽皮。】
    .
    李予灯提笔蘸墨,今日初九,天晴气朗,我看到许多烟火,不知是不是,你当初想让我看的那种。
    如果是就好了,这次我没有错过。
    【符箐瑶,我好想你。】
    ...
    第140章 差一点见面
    江北回来, 苏莳廷从城门口直接骑马去醉霄酒庄。
    庄子门口熙熙攘攘,擦肩而过有个高瘦书生,两人无意识地碰撞了下肩膀。
    “抱歉。”
    “没事。”
    苏莳廷觉得莫名眼熟, 侧过身让他时多瞥了两眼, 书生走得很快, 转角即望不见背影, 他长得像谁呢, 好像是宫里的。
    酒庄管事笑呵呵贴上前, “少爷, 您跟我来, 主子正在等您。”
    苏莳廷收回思绪, 弯了弯眼睛,笑道:“好。”
    两人一前一后,七拐八弯, 穿过豪华的十二字号亭台楼榭,最后通过暗门进入最深处的私家宅院。
    “廷少爷,请。”
    顺着下人的手指看往东边看, 花院甬道尽头有个背对他站的高大男人, 那身段气场,不是雍凉王还能是谁。
    苏莳廷抱臂, “王爷, 为何不书信?”
    “有事需要见面。”
    “何事。”
    符栾转过身, 薄唇微勾, “传闻中,美玉般温柔的苏太傅家的公子,你对外人也是这样的么?”
    “...”
    这世上,能让苏莳廷坦诚相对的没几个, 对母亲和娇娇冷淡他不舍得,对陌生人没那个必要,没想到和符栾相处反而可以随本性。
    当然,还有个缘由,符栾拱了家里那颗上好白菜,苏莳廷对他有由来已久的不满。
    他冷冷淡淡,“王爷,彼此彼此。”
    符栾当然也毫无与他套近乎的想法,“你去了江北,说结果。”
    苏莳廷走到石桌边坐下,从袖袋里掏出一串地契,“从我外祖家好不容易拿来的,你赢了必须还,输了就当作你私产,不要牵连胡氏。”
    “可以。”
    “王爷,我很好奇,若是选不到合适地方藏匿,你准备怎么办,兵到了直接强攻内城?”
    “差不多。”
    “名义呢。”
    “清君侧。”
    清君侧,庆安帝身边哪来乱臣贼子给符栾清理,朝廷内外俱都认可符璟桓这位太子殿下,除非太子忽然谋反,那怎么可能。
    ...可能么?
    苏莳廷终于想起方才撞到他的那个人是谁,“你居然说服了李予灯帮你,的确,他是不管皇上还是太子,都不会怀疑的对象。”
    符栾坐在他对过,“你猜错了,是他先求我帮忙。我要符璟桓死,他要符璟桓彻底失势,我们一拍即合。”
    苏莳廷听懂了,“只是没想到,李予灯那么恨太子。”
    串联起前因后果,很容易理解。
    对于符璟桓而言,这两年符淮安对他的打压显而易见,那么多皇子不是非他不可,甚至废了他改立皇太孙为储君亦有先例。
    重活一世,符璟桓比起前世更张狂,暗地里收买皇城半数的禁卫军,摆明了在等庆安帝和雍凉王两虎相争落幕,坐收渔翁之利。
    李予灯做的,就是想办法引导太子先篡位。
    庆安帝和符璟桓都以为雍凉王现在在凉州养兵,只要误以为皇上有透露出半点废太子的心思,符璟桓定然会忍不住铤而走险,因为此时是最适合的时机。
    苏莳廷明白符栾说的强攻,如果没有他和胡氏帮忙,符栾应该会推动事态更快发展,将替皇上平定谋反与北凉军进内城的时间重合,约莫等于进城就直冲宫里,让他们来不及招架。
    这也可以,倒是很符合符栾霸道的性子,但他不同,他更热衷于细细筹划。
    “日子定了?”
    “四月十五。”
    苏莳廷挑眉,面色习惯性的漠然,“嗯,我会让江湖上的朋友用些手段,但最多拖挡住东边的兵队五日,不能让他们赶上进京救驾,王爷你有没有后招。”
    “有。”
    符栾笑了笑没多说,东夷王子千松嘉实还在他手里,当日他炸船前把两人都带了出来,千松嘉实作为东夷王独子,怎么可能死的那样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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