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德明见状,心里更是不爽的一批,瞪着温诀气道:“小贱种真是出息了,竟然还敢躲!”这么多年,温德明都习惯了这个弟弟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懦弱,稍微有点不顺心了就往他身上发泄,所以即便对方已经是圣上钦封的大将军,他心里也压根没将对方放在眼里,看着温诀避开他的拳脚,冷眼站在一边瞧着自己,那种被挑战权威的不悦感更是蹭蹭的往上涨。
“放肆,你岂可如此对将军无礼?”站在温诀身后的南熙都忍不住了,不自觉的站出来指责道。
温德明眼神一凝,阴沉的视线落到气的脸红的南熙身上:“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温家捡回来的一条狗而已,还敢对着主人叫唤了。”
南熙面色一白,还没做出下一步反应,只觉眼前一花,然后就感觉到额头传来的剧痛——是温德明直接将手里铁质镀金的鸟笼子朝着他砸了过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温诀只来得及伸手扶住挡在自己身前的少年。
温诀双手把着南熙肩膀扳过他的身子,看见少年白嫩额头上淌下的鲜血,平静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也许是他那一瞬间的眼神太过犀利了,南熙都不由有些吓到,下意识的说:“将军您莫要动气,南熙没事的。”
温诀从袖中摸出条帕子,轻轻给他擦了擦快要滴到眼睛里的血,然后将帕子塞进他手里,转而站到了南熙的身前。
要说起来,原主的这位大哥也真乃个妙人,连他身后那群人都觉出气氛不对了,伸了手扯他袖子制止,但这温德明却半点适可而止的意思都没有,他甩开欲劝自己的人,迎着温诀那双有些冰冷的眼,怒骂道:“贱种,你这是什么表……”
话说到一半,陡然转成了一声惨叫。
在场众人寂静了几秒,然后动作僵硬的将视线转到了温德明的身上。
只见此时的温德明,四仰八叉倒摔在大门口的台阶上,也不知是姿势问题导致的脑部充血,还是摔得太疼了,那张肥腻腻的脸红的堪比猴屁股。
本来这边的动静就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如此一来,很多路人都忍不住的围观了上来,朝着他们指指点点。
叽叽喳喳的声音中,温德明那张脸上的颜色更精彩了,心里急着自己掉了一地的面子想要快点爬起来,可是因为太胖了,在地上哼哼唧唧挣扎了半天,愣是连翻个身都不能够。
半晌,他愤愤看向自己的两个小厮和那群狐朋狗友,喘着气怒骂道:“一个个都是死的吗,还不过来扶爷起来——”
一群人看看温德明,又看向冷眼站在那里负手而立的温诀,面上露着犹豫,半晌都没有动作,等好不容易准备上去扶人的时候,却见那个一直站着不动的男人,慢悠悠的朝着温德明走了过去。
然后他抬脚,极不客气的,一脚踩在了温德明那肥肉堆出数条颈纹的白腻脖颈上。
温德明面上空白了一瞬,随即就要破口大骂,但是下一秒,他感觉那踩住他的力道骤然收紧,本就稀薄的空气似乎在这一瞬被截断了,来自死亡威胁的恐惧从脑海一路蔓延至后脊尾。
“嗯嗯嗷嗷,唔唔……求求呜呜呜……”温德明瞳孔骤缩,惊恐的看着温诀,嘴里发出语意不清的声音,看着像是在骂人又像在求饶。
温诀看着他扭曲的嘴脸,心情着实有些复杂。
有这么一个大哥,也不怪原主会长成那般扭曲的性格了。
想着这段时间这家伙时不时给自己找的茬,温诀心中对这人愈发多了几分厌恶,那踩在温德明脖颈上的脚又重了几分。
作为一个教书育人的人名教师,温诀很少会用暴力解决问题,但其实在那样复杂的环境下长大,并且还有心脏病的他,内心是有着不为人知的暴戾因子的,只不过以前他总能用理智去压抑和调节自己。
可是眼下,面对这个一度挑衅自己底线的傻逼,温诀突然想放纵一回了。
眼见温德明那张胖脸开始泛起灰败的青色,连话也说不出了,一双手抓着温诀的鞋子用力往外推,小厮终于觉出事情的严重性来,惊慌失措的跑进宅子里搬救兵去了。
不出一刻,大夫人在一群丫鬟仆妇的簇拥下慌慌张张的出来了,而这些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形纤瘦的女人。
女人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头上发簪歪了,几缕发丝散在额前,面上还有一个鲜红的手掌印儿。
她一出了门,视线就往四下扫,看见温诀好端端的站在那里,瞬间松了口气,然后才注意到被他踩在脚下的温德明。
女人犹豫了一下,走过去问温诀:“洲……将军,这是怎么了?”
温诀扫了眼女人半边红肿的面颊,问道:“脸怎么了?”眼前这个女人虽说是温诀这具身体的生母,但其实就比温诀上辈子的年龄大了两三岁,可也许是血肉相连,也许是这个女人对他的关心太过真切,以至温诀每每看到她的时候,都不由感到一阵亲近。
他出生就没了母亲,可如今却忽在这异世体会到了那种他连在梦里也不敢奢望的的亲情。
云氏闻言,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道:“姨娘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