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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寄梅应了一声,走到温诀身边恭敬的行了个礼:“将军,下官为您请脉。”
    温诀极为配合的伸出一条胳膊:“有劳沈大人了。”
    他的声音嘶哑的厉害,但是倒也不影响表达,站在人群外围的南熙见状,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看公子这样,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刚才一时没能认出自己,定是因为昏迷久了的缘故。
    沈寄梅给温诀把了脉,又开始检查他身上的烧伤。
    温诀如今的这具身体烂的就没剩几处好地方,骇人的很,当沈寄梅解开他面上的布条时,屋里的女眷丫鬟们甚至忍不住的用帕子掩住口鼻撇过了头去,但是沈寄梅这样与他近距离的接触,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直到检查到温诀的手时,看见他手背上渗透了布条的鲜血,一顿之后,眼里才有了一丝波动。
    他想起进来时候看见的场面——那碎了一地的镜子,心下不由叹了口气。
    哎!毕竟只是个刚满十七的少年啊,即便人前表现的如何镇定,看见自己变成这副模样,心中必定是极为痛苦的吧。
    沈寄梅看了看围了一屋子的人,然后对看着这边的温伯辉道:“温大人,我要替将军上药了,您看?”
    温伯辉立马会意,挥手将人都遣散了出去,自己也出去,只留下沈寄梅师徒二人和南熙在房内照顾。
    沈寄梅让南熙打了热水来,给温诀清理好伤口处的残药,然后在徒弟的帮助下,为他从头到脚的重新上了一回药。
    做完这一切,接过小徒递来的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沈寄梅这才抬起头来,本来是想看一看温诀的状态,但是这一抬眼,恰好就对上了对方的视线。
    那只露在外面的眼睛,泛着鲜红的血丝,看着应该是忍受了极大地痛苦,但是眼里的神情,却又如此平静,就像一池没有波澜的静水,这样的眼神,怎么会是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
    如此严重的伤势,又到底是什么,让他撑了下来?
    这孩子简直是个怪胎,真不知道,他未来会是这大商国的福将,还是一颗灾星。
    沈寄梅收回思绪,取过一旁南熙重新熬来的草药:“把药喝了吧。”
    温诀接过来,眼也没眨一下,一口气便将那黑乎乎的东西喝了个精光。
    沈寄梅说:“将军要是累了可以休息一下,下官就先告退了,若有何不适,让您的侍从唤我便是。”
    温诀道:“有劳了。”
    在沈寄梅走后,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趁着现在,他打算先睡上一觉。
    也不知那沈太医给他用的是什么药,温诀感觉身上的灼痛感缓解了不少,躺了不一会儿,意识便有些模糊。
    恍惚见,他听见门外传来南熙同一个女子的交谈声。
    “云姨娘,您怎么还没走?”
    “洲儿他,如何了?”回答他的女声十分的温婉。
    “沈太医给换了药,将军刚刚睡下,云姨娘要进去看看吗?”
    “他既睡了,我就不进去了……待他醒了,我再过来瞧吧。”
    书中对于温崇洲家庭出身和环境的描述虽然并不详尽,但是仅凭那些,也不难判断出外面的这个女人,应该是温崇洲的生母云姨娘了,毕竟就书里的描述,这个家中能这样关心他的,也不会再有其他的人。
    说实话温诀有些动容,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让南熙放人进来,但是转念想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这女人看了怕也只能徒增伤心,也就只由外面的人去了。
    转眼,温诀就在床上挺过了三天的尸,这期间,商王还亲自过来看过一回,圣上亲临这小小的五品翰林府,对于温家众人来说,真可谓受宠若惊,惊若木鸡,三生有幸了,一个个激动地和什么似的。
    皇帝一进门,看了眼这屋子的摆设,首先就皱眉了:“朕钦封的堂堂一品护国将军,温大人就让他住在这样的地方。”
    君王之怒,恍若雷霆,一句话,温伯辉就轰然跪到了地上,浑身抖如筛糠,连带着为自己辩解的话都说不出半句来。
    于是当天,温诀就被一群人抬着,浩浩荡荡的换了间屋子。
    温诀躺在床上,看着满室的字画古董,珠帘碧玉,被晃的眼睛疼。
    他现在严怀疑,温老爷这是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他捯饬过来了,想叫对方将这些东西清出去,人还不乐意。
    对于一个患有心脏病的人,这样的环境,真是十分的不利于修养,于是当晚,温诀犯了病。
    还好他早有准备,早先让诊出他心悸的沈寄梅给他弄了些药,吃过一颗,休息了一会儿,总算缓过来。
    然而他刚躺下,帐中就闪过一道白光,眼前出现了110娇小中透着霸气,霸气里又侧漏着中二的身影:“系统发布初级任务,任务1.找到主角,并为主角解决危机。”
    “所以这,就是你所说的生命危险?”日上三竿,温诀站在焦灼的烈日下,看着远处那个蹲在地上,用手在满是干裂的土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刨着的小小身影,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
    三更半夜强制的把一个心脏病加重度烧伤患者挖到这荒郊野岭来,结果就让他看一小孩刨土玩儿的吗?
    然而仿佛为了应证温诀的话,地上小孩在站起来走了几步之后,陡然踉跄着朝地上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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