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闲来无事便让人抬了一美人塌在屋檐下。
初春的天还是有些凉的,梅云特意给她盖了条毯子。徐嬷嬷年岁大了,前年桑桑特意让人送她回了临安养老。
她一走桑桑着实不习惯了好长时日。
“娘娘,您喝杯热姜茶暖暖身子吧。这天气还是寒的,寒气入体会伤到身子的。”梅云端了杯姜茶来笑着道。
“你还是这般体贴。可是便宜了暗三了。”桑桑放下手中的册子,笑着接过她手上的杯子。
梅云脸红了红,羞的低下了脑袋。
她无父无母跟着桑桑来了京城又跟着进了宫。在身旁一侍奉就是几年。到了该婚配的年岁了,桑桑有意放她出宫,但是她怎的也不同意,于是又留了下来。
这一待就是八年,后来还是桑桑闲了便各种寻摸着给她找婆家。这一找还真不少人有意。
只是最后却是那平日里最是嬉皮笑脸、风流浪荡的暗三得了彩头。
“皇上走前吩咐了您近几日眼疼便少看些册子。既是选太子妃,太子殿下心中应是有数的。”梅云接过她手上的空杯子,又见她拿起了那册子赶忙劝道。
“哼,你听他胡说。他自己像个甩袖子掌柜的,什么事情也不问。这选太子妃这般重要的事自是应从长计议的。”桑桑轻哼了一声,对皇帝陛下“不管不问”颇有微词。
“是该从长计议的,但您也该注意自己的身子。”梅云笑了笑。她这还未直白的说了皇上的原话。
其实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原话说的是:‘选媳妇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别麻烦你娘。’
“我身子好的很。这选太子妃的事情真的拖不得了。眼看着华华都快一十五了,自是该好生的选选的。也就是那些没心的人才操不得心、忙不得事。”桑桑桃眸微转,顺便抨击了一下不操心的皇帝陛下。
梅云在一旁笑了笑不再说话,只等着娘娘累了好生的给她按摩一番。
桑桑刚打开册子,外面便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一会儿两个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少年便进了来。
他俩样貌都像了桑桑,都是一双柔美的桃花眼。这桃花眼生在女子脸上那是柔媚惑人,生在男子脸上却是活脱脱的一幅风流相。
“阿娘,您看看楚玉锵把儿子打的,都抽红了。”其中一少年上前委委屈屈的告着状。他眉眼微弯看的出是个跳脱的。
桑桑美眸瞧了瞧他手上的红痕,着实红红的,血痕若隐若现。
“该,你又惹锵儿作甚。”桑桑虽是有些心疼,也知小儿子是什么德行,伸着玉手戳了戳他的脑袋。
“哪有啊。阿娘,您不疼儿子了。”他噘着嘴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的旁边的少年嫌恶的白了他一眼。
“给阿娘请安。”玉锵俯身弯身行了一礼。虽是才七岁少年,但是行礼已经规规矩矩的了。
“锵儿过来,和阿娘说说怎么打了弟弟?”桑桑无奈的笑着招了招手将人唤道身前轻声问着。
桑桑每每看到这兄弟俩就觉得很神奇。明明两人脸生的像极了,但是性子却是南辕北辙。
玉锵性子和楚毓一般有些冷淡,又极守规矩。而小儿子璆鸣却是跳脱活泼,皮的很。
“他换了儿子的玉佩。”玉锵轻声道着,淡淡的瞧了一眼旁边的璆鸣。
“你换了你哥的玉佩做了什么坏事了。打你也是该的很。一天天的不干正事就知道调皮捣蛋。”桑桑一想便明了这小子换了玉锵的玉佩去做了什么事情。
璆鸣也不知是想了谁打小就是极重颜色。简而言之是,三殿下打小就是个颜控。
明明爹娘都是专情的很,偏他小小年岁便露了风流浪荡的性子。若不是他生的像极了桑桑,桑桑还以为她家孩子和江家换了似的。
前些日子新的一批公子姑娘们进了上书房,这小崽子可是欢喜极了。小小年纪便知到处寻摸生的好看的小女娃。
这一寻摸便看中了人家武安侯家的五姑娘。刚开始那是又给带稀罕水果,又给珍贵首饰。
可是偏偏他还是个花心的,过了两天又看中了户部尚书家的七姑娘,又过了两日看上了钱大人家的三姑娘……
人家又不是傻的,这人多了之后就知道原由了。但是顾忌着身份也不好打他,几个小姑娘都默契的不理他了。
前些日子镇守边关的厉安侯回京述职,顺便将他家姑娘送进了上书房。这老实了几日的小崽子心又开始活泛了。可是偏偏人家秦姑娘是个聪慧机智的,刚来便将他的老底摸了个底朝天。
束手无策的璆鸣便换了自家哥哥的玉佩,学着平日玉锵的动作神态约了人家秦姑娘……
桑桑听了旁边的侍从回答的话,气的脸都红了。她起身顺手摸了旁边的扫帚就想追着他打,
这般小的年纪就不学好以后还了得了。
只是这小崽子身条灵活一下子便爬上了墙头,气的桑桑在下面瞪着他。
“滚下来。这般大了还气你阿娘,将《中庸》抄上十遍今晚送来。”楚毓一进门便见那皮崽子在墙头上,脸上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院子中美人手上拿着扫帚,黛眉紧皱,桃眸瞪圆,一副气急了的样子。楚毓忙上前将她手中的扫帚扔了,大手隔着长长的衣袖轻抚着美人秀背安抚着,口中厉声教训着上面的皮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