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染听见动静,睁眼看到了十九。
他嘴角都是血,知道是压毒了。她当时也是顾不上,逃都来不及。
江嘉染取出解药扔给十九道:“我没事,她死了。”
十九的心情在惊和喜之间来回摇摆,太激动又呕了口血。
他吃下解药,去涟芯身边一探,的确已死。
十九有些不敢相信。
是夫人做的?
不愧是他们门主的夫人,也太厉害了。
城中的兵马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找到罗将军。
罗承正跟丢了人,又一听太上皇不见了踪影,才意识到自己是中了应照楼的圈套。
调动了所有兵马,却不仅没有杀掉应照楼,反而让太上皇不知所踪。
罗承气得能吐血。
他只能暂且放下应照楼不再管,也没有心力再追捕了。
当务之急是太上皇。
他是奉旨来护送太上皇的,若是让人跑了,根本无法回京跟皇上交代。
可算算太上皇逃离的时辰,罗承心都沉底了。
但也只能去找。
他即刻下令,让所有人在城中内外扩大范围,搜查太上皇的踪迹。
就在罗承发现自己入套后,翼门的任务也完成,停下所有行动,尽数从城里暗中撤出四散。
应照楼已更早一步出城。
他一收到紧急的讯号,整颗心一沉,立马甩掉了罗承,急着飞身往江嘉染这赶来。
远远一看见江嘉染,就发现了她身前,还有半边手臂的衣裳全都染着血。应照楼的双眸一下变得赤红。
怎么发生这种事?
他落在江嘉染身前时,有一刹那都停住了呼吸。内心犹如有惊涛骇浪掀动,控制不住想将这片山头都夷平。
他从没有过这种近乎要失控的感觉。
江嘉染本来止住了血和疼,那一点失血的难受都没放在心上。可一看见应照楼,就觉得伤口好像又疼起来了。
“楼。”她冲应照楼伸出手,嗓音都低软含着浓浓的鼻音。
应照楼心都颤了。
他小心蹲在她身前,轻轻擦去她脸颊的一点血污,柔声问她如何,伤在何处。
听江嘉染说后,掀开她衣领察看了伤处。
还好,看着虽吓人,伤口却不是太深。
可应照楼却并不觉得有松口气。
这种小伤,落在他自己身上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伤在江嘉染身上,却觉得心尖都在刺疼。
他冷冷扫了眼十九。十九愧疚低头。
“这是意外。”江嘉染拉了拉他的手。
流了太多血,江嘉染唇色都泛白。她把发生什么事都告诉了应照楼,然后一笑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应照楼嗯了声,顺了下她乱掉的头发,揉了揉。
江嘉染问他城里的事:“都解决了”
“结束了。”应照楼说道,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江嘉染宽了心。
没什么比他好好跨过这个坎,更值得她高兴的了。
手心的伤要更深一些,江嘉染不小心乱动扯到,嘶的吸了口气。
她咬着唇低哼了声:“疼的。”
吃过药,就没有最初那样疼了。但不知怎的,被他抱在怀里,就是想同他说说。
原来自己也是有这么矫情的一面的。
“不怕。我们这就离开。”应照楼亲了亲她的额角,抱稳怀里的人提气而去。
……
罗承带人扰城一夜,一无所获,到天亮了也还不消停。
严重干扰了石清县及附近的民生。
城中的官员们起初还忍着,可第二日还如此,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明明已见过太上皇,也定好启程的日子一切顺利,却突然派了兵马满城搜捕什么人,还禁止他们的出入。
罗将军他到底是来接太上皇的,还是来做什么的?
他们地方小官,本也说不上什么,可他们惊扰一城之后,竟还把太上皇给弄丢了。
甚至还来质问他们,怀疑是他们所为。
他们一直都好好守卫着太上皇,却是罗将军一来,才满城大乱太上皇失踪。
罗承自己办事不利,难不成还想把太上皇失踪的罪责按在他们身上不成?
有府衙的官员也在此,本来还好声好气,这下也恼了。
万一罗承回京后推卸责任,他们可担不起。
他要赶在罗承回京之前,上书状告!
罗承搜了两日,又屡屡受当地官员的阻挠,起了几次冲突,险些兵刃相向。
放暗箭的人始终没有查明,罗承不知应照楼身边还有翼门,现在是对整个石清县都有所怀疑。
在石清县的大人们看来,是罗承自己胡作妄为,弄丢了太上皇,还要来指责他们,简直不可理喻。
不管罗承在石清县怎么僵持,太上皇不见了的消息还是很快传开。
另外还有皇上派来兵马并非是接太上皇,而是想害太上皇的流言。
毕竟看到兵马凶悍满城跑的人可不少。
罗承搜寻未果,不得不承认他彻底失去太上皇踪迹的事实。
又有宫中得知后召回,只好收队回京。
罗承看丢了人,自然担心问责。
但此事很显然,就是应照楼在掩护太上皇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