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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她起身舒展了一下胳膊。手和脚都小上很多,毕竟只十五六的年纪。这倒好,还年轻了个七八岁。
    玉儿听着愣了下,然后拿双手拍了拍绷僵的脸。许是见少夫人笑了,受感染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
    不过少夫人笑起来可真好看呐。
    江嘉染走到屋内的桌子前,喜烛旁围置了一圈碟子,放着刚刚那些人端来的喜糕花生枣子什么的,还有几盘菜。
    这身子没吃什么东西,早饿了。她俯身翻了翻,抓了把花生,咔嘣捻开一个,全倒进了嘴里。
    一咬,花生香就全在嘴里化开了。
    她忍不住挑挑眉头,甚至还有些怀念。
    多久没吃到了花生,似乎也有个两年了?异人活动频繁,植株存活率本就在降低,渐渐绝种也就见不着了。没想到这书中架空的大郢朝会有。
    玉儿想起什么,忙到她身旁行礼道:“少夫人,奴婢叫玉儿,是府上派来伺候你的。”
    “玉儿,挺好听的。”江嘉染含了颗枣,歪头一笑,抓了把花生塞到玉儿手里,“吃吧,可香了。”
    玉儿忙拿手捧住,也笑了。以往她见了府上主子都畏畏缩缩的,可少夫人冲她笑一笑,她好像就一点不忐忑了。
    会是一个好相处的主子啊。
    江嘉染又咽下了一口喜糕,忽然手一顿,转头问:“谁?”
    屋内的一扇窗子正开着,从窗沿露出了半个小脑袋。
    小脑袋见自己被发现了,也不惊不逃,两条小胳膊一使劲,蹬着腿就支了半个身子进来。
    原是个清秀可爱的小男孩。
    小男孩扒着窗口往里瞧她,一点不怕人,用着小孩子清脆又些许稚嫩的声音,不掩饰地疑惑问:“哎,不就是花生和枣吗,真这么好吃?”
    江嘉染惊讶了一下,倒也没特别奇怪。这应府不管是对她还是原来的江嘉染,都是一处陌生的地方。会出现在这的,想来也是应家的孩子吧。
    江嘉染是喜欢小孩子的,孩子的身上总能给人看见生机和希望。何况这个小男孩长得又这么合她眼缘。她端起一碟走过去,搁小孩眼前晃了晃:“小孩,各人有各人喜好。好不好吃,自己说了才算的。”
    小男孩也不客气,小手拿起一个塞进嘴里尝了尝。
    “唔……好吃是挺好吃,但也没什么特别的。”小男孩认真说,“又不是没吃过。”
    说完他扑通一下从窗口滑溜下去:“还有,我不叫小孩,我叫栗儿!”
    话音落,人撒腿一溜烟就跑到不知哪里去了。
    外头没了人,不大的院子便尽收眼底,江嘉染一抬头,看着面前的景色却突然怔住了。
    感觉上,此时许是夏末,晚间舒爽不闷热。有风柔和抚摸过每片枝头细叶,带来了院中的树草清香。
    太温和了。是年少记忆里的味道,而不是后来漫天尸腐干沙的气味。
    院墙虽高,但远不如基地那冲天的围固。她的视线能够缓缓越过墙头,去看外面舒展的枝条,看更远处的檐角。
    江嘉染所来之处,是灾厄末世。
    生活本来也普通,苦恼的不过是每天能不能多睡一会,第二名的成绩又追上了她多少,科研狂人的老爸什么时候能回趟家吃顿饭。直到一日,异人出现,所有的和平与秩序都破裂了。
    眼前这种再平凡不过的景象,是她曾拥有又失去后,再为之努力的东西。但她以为自己再看不到了,没想到……
    玉儿见孩子跑后,少夫人就望着院子里的树出神。看样子就跟要哭了一样。
    一个没有夫君的新婚夜,看样子就连个陪嫁的丫鬟也没有。这位江家来替嫁的小姐,想来以前过的也很不如意吧。
    玉儿有些替她难过,再想想自己,也想要哭了。眼眶刚湿了湿,蓦地对上少夫人转过来的视线。
    平平静静的,原来没哭啊?
    江嘉染回来坐着,边吃东西边问玉儿:“他说他叫栗儿,是家中的哪个小少爷?”
    “栗儿?”玉儿想了想,恍然道,“哦是他呀,那孩子好像是叫应黎。”
    至于是不是府上的小少爷,玉儿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好。毕竟在应家人的眼里,也没拿楼少爷当应府的少爷看过。楼少爷回来后,连家中兄弟的排行都没更过,就只是楼少爷的这么叫。
    “那是楼少爷认的义弟,听说是以前从外面捡的孤儿。”玉儿考虑了下,还是提醒了一句,“那孩子很……顽皮,少夫人以后还是离远点好。”
    她虽以前也没碰上过,但听说那应黎就是个小恶魔,府上谁见都要头疼的。
    江嘉染暗自琢磨,应照楼的义弟,应黎?
    她记得书里并没这号人物啊,看来这儿也不全是一样的。
    不过原书本来也就是本粗糙古早的言情,又主要是男女主的视角。那时候基地刚运转,老爸忙不开身,不由分说就把终端机初版的测跑丢给她盯。想到要封闭半月盯着不离人,被丢进实验室前她随手往终端拷了几本小说打发时间。
    最后冲着名字就看了这本,为了“江嘉染”不知还有没有的戏份翻完结局,吐槽就没停过。若真要处处按书里的逻辑走,这儿怕是早崩了。
    现在想想,倒也是半个月少有的清净和安宁的时光吧。
    她心里笑笑,这一世,总算能补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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