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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衬衫笑:“商楚?”
    安冉看向他:“你们是一起的?正好,你帮我带下路,我要见他。”
    “恰恰相反,我是帮他往外挡人的。”
    “我是他……”安冉顿了顿,心一横,“我是他女朋友。”
    从始至终花衬衫的嘴巴就没合拢过:“女朋友?诺,你看,那边一堆小姑娘,全叫他老公。”
    “我真是他女朋友,不信你问他。”
    “好好好,我问,那么,你就请留步吧。”花衬衫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你不是还要赶着去给老色鬼送钟?”
    安冉看着被一群迷妹围堵住索要签名的商楚,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一别七年,他好像不记得她了。
    ……
    商楚恹恹地靠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阴沉着脸把玩着手里的棋子。
    棋院张教练小声问一旁的赵树:“大魔王今儿怎么了?”
    赵树摊手:“说吃饭影响大脑运转速度。”
    “没吃饭?这怎么能行?”张教练说着走到商楚跟前,开启唐僧模式,“商楚啊,明天就是围甲联赛首轮对战,你身为江城队的主将,这次赛会的重要性,你是知道的……”
    商楚抬眼。
    张教练对上他的视线,硬生生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叹气说:“无论如何,饭还是要吃的。”
    商楚身体顺势往后一仰,翘起二郎腿,手指支颐一幅哲人姿态问:“你说人吃饭是为了什么?”
    张教练一愣:“还能为什么,饿了就吃呗。”
    “我不饿。”
    “作为职业围棋手,甭管饿不饿,到饭点了必须要吃。”
    “我的饭点没到。”商楚说着,随手抓过来茶几上一个闹钟,把时间往回调了两个小时,“从前我家楼下有个下棋的老大爷,每到饭点就被他儿子叫回家里去吃饭,雷打不动分秒不差坚持了好几年,你猜后来怎么了?”
    张教练按着他以往说话的思路接茬:“吃饭噎死了?管闲事累死了?”
    商楚摇头:“不是,老大爷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是每天喊他吃饭的儿子出事了。有次到了饭点喊他爹吃饭,大嘴张开,刚说了个‘吃’字,头顶飞过去一群正在拉屎撒尿的乌鸦,拉的屎尿恰巧全数掉进他嘴巴里。他当时着急啊,打了个喷嚏想把鸟屎给喷出来,结果喷嚏打到一半,整个人嘴歪眼斜栽倒在了地上,中风了。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回家后落了个毛病,不能说‘吃’这个字,更不能提‘饭点’,谁提他跟谁急,一急就中风。老大爷的棋伴可高兴坏了,因为他们可以毫无顾忌优哉游哉想杀多少盘就杀多少盘,再也不用担心老大爷中途会被那倒霉催的儿子以饭点为由喊走了。”
    张教练脸如酱紫,从鼻子里出气:“好心当成驴肝肺,我看你明天输了还狂不狂!”
    “那你最好把眼睛戳瞎了,因为这种情况你压根就看不到。”
    张教练鼓着腮帮子摔门走了出去。
    商楚把张教练怼走,赵树喜闻乐见,在他看来,这纯属张教练自找。这个张教练艺浅面子薄,水平出战不了围甲联赛,常年留在院里给一群小孩教围棋。
    没大没小的孩子们总是嚷嚷着问下棋最好长得最帅的商楚为什么不来教他们,每每这时,张教练就阴阳怪气说商楚这个人哪哪都好,就有一点不好,爱藏私,怕别人学会了他的本事把他比下去,这辈子都别指望他会来教你们……
    赵树笑道:“商楚,你嘴损的跟今天上午电梯里那个送钟的美女一样一样的,我真怀疑你俩认识。”
    商楚冷冷瞥了他一眼。
    赵树继续笑嘻嘻道:“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那美女自己说的,她还说她是你女朋友,非要我带她见你……”
    商楚玩棋子的手一顿,随后把棋子全数丢在棋盘上,噼里啪啦的响声中,他擦了擦手,从沙发上起身往门外走。
    赵树纳闷跟过去:“去哪儿?”
    “吃饭。”
    “你不是不吃?”
    “饿了。”
    赵树跟着他走了一段路,猛地一拍大腿:“该不会是……该不会是那美女真是你女朋友?!”
    “不是。”
    “前女友?”
    “不是。”
    “这么说你俩还真认识!别藏着掖着,说,你和她什么关系?”
    商楚默了一会儿,平淡道:“同学,高中同学。”
    ……
    安冉已经在镜子前照了三个小时,她扯了扯波浪长卷的头发嘀咕,商楚没认出她来,肯定是头发的锅,嗯,肯定是!是……吧?
    她沮丧地把自己扔到床上,挺尸了半个小时,从床头摸出手机编了条短信:商同学,好久不见。
    她再输入深深刻在脑子里一串数字,按发送键。
    商楚冲过澡,腰间浴巾松松垮垮将掉不掉,他边用毛巾擦着头发边用脚踢开卧室门,门开的刹那,他听到一声“叮咚”的短信提示音。
    声音来自上了锁的抽屉。
    他僵立在门口,忘记了擦头发。
    十五分钟后,商楚坐在床尾,握着古董的诺基亚手机,盯着七年来第一条非垃圾广告的短信,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微抖着手敲了一行字:安冉,你回来了。
    他看着这行字,又一一删除,只敲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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