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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宁栀身体没再颤抖,她缩在他的怀里昏睡过去。
    陈也没管地上鲜血横流的两个禽兽,他抱着宁栀去医院。
    护士看着双手沾满鲜血,眼神冰冷的少年,再看看他怀里昏睡不醒的少女,投向他的目光都带了几分警惕和害怕。
    陈也紧紧握着她的小手,什么也没解释,只在护士给宁栀缝合伤口时,说了句:“麻烦轻一点,她怕疼。”
    那声音,喑哑压抑到了极致。
    等护士给宁栀包扎好额头上的伤口,陈也才去洗了手,浓烈的血腥气在洗手池蔓延开。
    他又去打了盆热水,坐到病床前,打湿毛巾,给她擦脸上和小手上快干涸的血迹。
    她每一个手指头他都擦得仔细,动作轻得不能再轻,仿佛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深夜,宁栀终于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时,从前那么明亮好看的杏眼里现在满是未散的惊恐。
    病房里的小灯投下昏暗的光,她没看清眼前人,还以为自己身处那个绝望得怎么都逃不掉的环境。
    她蜷缩住身子,不停地颤抖,脸深深埋进臂弯,细细的嗓音带着哭腔和哀求:“走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昏迷前的最后一丝记忆,还是那男人压在她身上,粗鲁凶狠地脱她的毛衣。
    陈也过去将她抱住:“栀栀,你看看,是我。”
    宁栀听到熟悉的声音,慢慢地抬起头。
    看清楚少年的脸时,她扑到他温暖的怀里,他身上熟悉又安心的气息让她所有委屈和难受的情绪在这一秒决堤。
    “陈也哥哥,陈也哥哥。”她说不出别的什么话,只能重复地喊着这四个字。
    陈也拍着她的背,给脸色惨白,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姑娘顺气。
    他也是一遍一遍重复,耐心又温柔:“我在这儿,栀栀不怕。”
    等她哭完了,陈也拿纸巾给她擦眼泪:“没事了,我帮你教训了那两个人渣,他们再也不会伤害栀栀了。”
    在他怀里大哭过一场,宁栀情绪终于平复了一些。
    她想起来他们绑架自己是为了要钱,连忙抽搭搭地说:“我要和爸爸妈妈说一声,他们一定担心死我了。”
    说完她到处找手机。
    然而在开车来的路上,张勇怕她的手机里有定位系统,已经将它扔在了路上。
    “我已经打给你爸爸了,他们马上就来。”
    他说完这句话不久,姜平潮和沈静溪就来了。一起过来的,还有调查这件事的警察。
    陈也要被带走去录口供,宁栀说什么也要和他一起去。
    “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头上的伤还没好,明天早上还要做头部检查,先在医院好好休息。”
    宁栀不肯,眼泪汪汪的,抓着他的手不松:“你让我和你一块儿去呀。”
    陈也低眸,看向那只紧握住自己的小手。
    上回在车里,她也是这么紧紧地握着自己,他那时眷恋她掌心的温暖,没舍得挣开。
    可现在却容不得他犹豫。
    陈也狠心将她的手指头一根根掰开,手掌放到她头上,轻轻摸了摸,哄着道:“乖,我就去录个口供,很快的。说不定你明天早上一醒来,我就回来了。”
    他撞门进来时,宁栀已经惊吓恍惚,接近昏迷了。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拿刀捅进宁旭升的心脏,也不知道张勇的那玩意儿已经被他废了。
    他的语气那样轻松,她信以为真,以为他真的只是去做个笔录就能回来。
    她看着他,泪眼巴巴地点头:“那、那你要快点回来啊,我等着你。”
    然而她不知道,陈也心里却是清楚的。
    只不过小姑娘目光中满是依恋不舍,鼻尖哭得红红的,模样可怜极了。
    他笑了声,又摸了摸她的脑袋:“好。”
    *
    警察赶到那间房子时,宁旭升已经生命垂危,因为流血过多而休克了。
    他被送到抢救室连着抢救了十几个小时,才救回来一口气,但后半生基本也是得靠药维持着,和废人没什么差别了。
    而张勇,那玩意儿彻底废了,接都接不回去。
    陈也最终以防卫过当,被判了一年半的有期徒刑。
    给他辩护的律师已经四十多岁了。
    他看着这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惋惜地叹气摇头:“你当时真的不该那么冲动,怎么就下手那么重呢。你这大好青春,为两个罪犯耽误了值得吗?”
    陈也看向他,眸子很平静:“如果我不动手,他们的惩罚是什么?”
    律师口吻专业道:“以勒索财物为目的绑架他人的,处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还有处罚金或没收财产。”
    “至于另一个,还有一项强//奸未遂的罪名,两罪并罚,估计也得十年往上走。”
    陈也笑了声:“哦,挺值的。”
    律师以为自己听错了,哪有人听到这样的判决还会笑。他不敢相信地问:“你说什么?”
    陈也没再说话,站起身,任由警察给他拷上手铐。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晚。
    月光冷得彻骨,她被那个人渣按在地上,鲜血流了满额头,绝望无助的眼神。
    他拼了命都想要好好保护,不让受一点伤的小姑娘,被那样人渣的欺负,只坐十年的牢怎么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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