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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体育课,班上有个女生来了例假,身体不舒服,就找她要了钥匙回班。
    后来女同学忘了还,她也忘了去要。
    而爸爸今晚上在厂里值班,要十点才回,妈妈又带着妹妹去了外婆家。
    因此她就被困在了家门口。
    宁栀想先站起来,一直这么坐在地上和他说话也不是事儿呀。
    只是或许坐得太久了,加上没吃晚饭的缘故,猛地一下直起身,她腿有点软。
    踉跄了几步,差点要摔倒。
    幸好陈也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两人的距离蓦然拉近,她手腕很细,被握在他的掌心,有微凉的触感。
    空气里的那阵奶香味更清晰了,混合着少女身上好闻的气息,争先恐后钻入鼻息。
    陈也喉咙紧了紧,蓦地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
    宁栀也没觉得他这举动有什么逾矩形的。
    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手不知道牵过多少次了。年龄更小一些的时候,同一张床上午觉都睡过。
    她没有哥哥,陈也对她而言,就是哥哥一样亲近的存在。
    哪怕他们前不久才吵了架,也不影响他们深厚的感情。
    陈也低头,小姑娘的眸子澄澈而柔软,对他没有一丁点防备,带着全然的信任。
    丝毫不知道,他压抑着的,肮脏又龌蹉的心思。
    “先去我家等吧。”他不再看她,转过身,从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去开对面的门。
    钥匙插进金属锁眼,扭动时发出细微的响动。
    宁栀站在他身后,看见了那个小柯基的挂饰。就挂在他那串钥匙上,和她书包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之前表现得那么嫌弃,现在还不是挂了上去呀。
    宁栀轻轻弯起唇角,有点开心,堵在心里的气消了大半。
    房子几个月没住人,骤然开门,一股闷闷的味道扑面而来,家具上也积攒了厚厚一层灰。
    陈也按开墙壁上的灯,走到阳台,窗户全都打开。
    又去拿了块抹布,把沙发和茶几擦了一遍,然后找到遥控,开了空调。
    他做这些时,宁栀就像只小尾巴一样,抱着书包,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陈也回过头,就见她一愣,然后动作慢腾腾地,朝自己伸出一只手。
    那手很小,白皙干净,掌心的纹路清晰可见,中间放着一颗大白兔奶糖。
    他抬眼,又望向她。
    “就是……”宁栀抿了抿唇,声线柔软,慢慢道:“你那天说的话真的很过分呀,不过我就当你那时心情不好,不和你计较啦。”
    “那我说的,再也不理你的话,你也不要当真,放在心上了。给你吃颗糖,我们还像原来一样好,好吗?”
    陈也眸子漆黑,看了她好一会儿,垂在身侧的手捏了捏。
    最后在她亮晶晶的目光中,他抬起手,拾起那颗大白兔的奶糖。
    被攥得久了,硬糖变得软软的,还带了她掌心的温度。
    “好。”他听见自己说。
    柠栀笑起来,脸颊两边陷出小巧可爱的梨涡。
    陈也将那颗糖放进裤兜里,走到厨房的水池那儿洗手。
    哗哗水声中,他回头,看着她还站在原地:“作业写完没?”
    “没。”宁栀摇头,老实巴交道:“还有张数学卷子没写。”
    “去沙发上那儿写吧。”他道。
    “哦。”她听话地走过去,坐下,拉开书包拉链。
    数学卷子和草稿纸摊开在茶几上,宁栀从笔袋里找出一只水性笔,从选择题开始写。
    陈也洗完手,拧上水龙头,走到她身边,也坐了下来。
    他捏着手机,手指划拉着屏幕,随意看两眼,又将目光望向宁栀。
    小姑娘头低着,葱白的指尖握着笔,在草稿上写写画画,眉眼里满是认真。
    那道题目是选择题的最后一题目,有些难度,宁栀算了半天,还没算出来。
    歪头思索时,不自觉咬起了笔头。
    “噔噔——”
    茶几被敲了两下,她抬起眼,看见陈也皱起了眉。
    “多大了,还咬笔,不知道脏啊?”
    那语气,和亲爹教育自家闺女没什么差别。
    宁栀被说得脸红了红。这是她从小的习惯,做不出来题目,就喜欢咬笔。
    尽管一直被他提醒,但就是没改掉这个坏习惯。
    她有点难为情,把头埋得低低,不去看他。
    结果又被说了——
    “头低得那么下,想把眼睛搞近视?”
    宁栀:“……”
    捏在手里的手机响了,陈也划下接听键:“好,我马上下来。”
    “我出去一会儿。”他说完,站起身。
    门开了又关,宁栀目送着他的背影。手肘撑在茶几上,她撑着腮,轻轻舒出一口气。
    他们两个,这个样子,应该是和好了吧?
    等把填空题也写完,门口传来开门的动静,柠栀放下笔,走过去迎他。
    陈也手上拎着个很大的塑料袋,上面印着麦当劳的标志。
    宁栀本来就有点饿,但也在能忍的范围,现在乍然闻到炸鸡汉堡还有蛋挞的香气,口水没忍住咽了咽。
    咽完立刻又觉得好丢脸。
    她去看陈也,他唇角勾着,眼里浸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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