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放了学,沈星濯慢吞吞地收拾东西和林蘅一起回了家,一路上林蘅都语言又止,但是沈星濯全都假装没看到。
到了家,就迎面和一对衣着体面的夫妇撞了个正着,抬眼一看,是林西泽的舅舅舅妈。两人脸色铁青的,看到林西泽才和缓了起来:“西泽放学回来啦?”
沈星濯笑着点了点头,喊道:“舅舅舅妈。”
这对夫妇也是为数不多对原主好的人了,只是后来生意失败,双双跳海自杀,令人心痛不已。
苏家舅妈轻轻揉了揉林西泽的头:“舅舅舅妈还有事,就不久留了,西泽要是放假了,可以去我们家玩。”
沈星濯乖巧地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去的,谢谢舅舅舅妈。”
苏家夫妇看到林西泽,就又想起早逝的妹妹,神情有些伤感。不过公司那边还焦头烂额,两人很快便离开了。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沈星濯若有所思。
如果按照原剧情的话,林蘅的舅舅钱东明今天应该也在,双方阵营属于互相看不顺眼。
这也是正常的。林西泽的外公苏家发家早,做的是房地产生意。而林蘅舅舅钱东明靠山了林家以后,也开始搞起了地皮,靠着小动作拿了好几块地,甚至和苏家成为了A市的竞争对手。
现在见面,岂不是新仇旧仇赶到了一起?
苏家舅舅这回是想来借一笔钱周转的,做房地产就是这样,免不了和银行投资方打交道,项目卖出去了,再还上。他想着两家是老亲家,现在林文韬又独当一面,借这笔钱应该不难。
谁知道钱东明也跑来横插一杠,林父犹犹豫豫地就是不松口,他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自打小妹去世,钱莉进了林家,连高中都没念完的钱东明也能骑到他们苏家头上作威作福了!
林西泽假装没看见旁边林蘅幸灾乐祸的目光,继续往里走着,就听到了一阵“汪汪汪”的狗吠声,沈星濯的身体反射性得一抖。
沈星濯想起来了,钱莉的哥哥钱东明有个儿子叫钱飞,体重一百八十斤,经常带着他的那只狗欺负林西泽。导致原主一听到狗叫,就会反射性地害怕。
沈星濯进了院子,就瞧见一只流着哈喇子的凶犬直直地朝他冲了过来,这狗还没有栓绳子,后头的钱飞嚣张地笑着。
林蘅微弱地说:“堂哥,西泽他怕狗,你还不栓绳子。”
钱飞小跑着,浑身上下的肥肉都跟着颤啊颤的,像是随时可以流下来一样,笑呵呵地说道:“我家武松不咬人。”
说着他又上下来回扫了林西泽几遍,眼神里流露出的情绪让人十分的不舒服,甚至有些恶心。
林蘅本来就是意思意思说一下,此时也想看着林西泽出丑。
沈星濯瞧着“武松”,心里嫌弃地啧了一声,这狗随主人,太邋遢了。
他黑白分明的眼眸转了转,现在家里人都在,贸然展示拳脚不太实际。他的目光越过那头大狗,投向花园后面那片古色古香的小院——林家小叔林琛住的地方。
别看林父在外头风光无限地被叫做林总,别看林文韬手里掌管着公司,这些全都比不上后面极为低调的那位。林琛是老祖宗带回来的孩子,一直养在膝下,就连林父争家产闹得最凶的那会儿,老祖宗也没将林琛赶走。
反而是将幕后实权交到了他的手中。
——等到林家子孙全过了20岁,按照能力继承遗产。
而遗产的分配,则全权交由了林琛。
所以林父现在再不满他,真到了面前,还是得低下头乖乖装孙子。
后来林蘅的实力越来越突出,不知道怎么地得到了林琛的认可,将所有家业都交由了他。
不过现在,林蘅没这个机会了。
沈星濯唇角微勾,表情瞬息万变,露出了一副惊恐万状的表情,然后像是被狗吓到了一样一直往前跑。
后头的大狗彻底兴奋了起来,甚至能听到“呼哧呼哧”喘气的声音。
钱飞的声音还在回荡着:“你看他那样儿多傻啊!”
沈星濯拼命地跑着,终于接近了那道院门,然后惊喜地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他顿时狂喜,这可不怪我了。
他想也没想,直接闯了进去,然后就结结实实撞上了一堵肉墙。
“唔!”沈星濯鼻头一疼,泪花立马涌了出来,齐齐在眼眶中打转,他吃痛地抬起头,就对上一双深沉俊美的双眸。
他眼睛湿漉漉的,眼泪要掉不掉,飞快地抬手抓住男人齐整的西装袖口,像溺水的人迫切地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语调急切而害怕地说道:“救救我!”
林琛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误闯入他的领地的漂亮少年:“怎么了?”
“外面有狗追我。”沈星濯可怜兮兮地将他的袖子揉成一团,就是不放手。
助理陈阳看着一阵窒息,谁不知道,他们琛爷有洁癖,最不喜邋遢,衣服有一丝褶皱都不行。
“陈阳,关上门。”林琛吩咐助理,然后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抬起少年精致的下巴,露出一张惊为天人的脸,“不用怕。”
那狗不知道为什么,没敢追进去,在门外徘徊打转,时不时低下头闻着地面。而追着狗的钱飞和林蘅气喘吁吁地找到了狗,林蘅抬头看见那方小院,立马忌惮地停下来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