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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向那边,问道:“那里面是做什么的?”
    “给违禁者留下深刻印象。”余辞回答,“想进去参观一下?”
    “那倒不必。”酆淮说道,“只是听说上一次进去的囚犯,当天夜里就死了。囚犯之间有许多传说。”
    “无稽之谈。巧合罢了。”
    “我想也是。”
    两人边说边走进地道的电梯。
    电梯是非常早期的风格,铁栏围着四周,用原始的滑轮—操作的,一发动就伴有嘎吱的奇怪声响。
    升到地面的时候,能透过铁栏看到室外的情况——
    室外雷电大作,风骤雨急,一棵立在门前的梧桐被吹折了树枝,老式的大门被风吹鼓得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发出陈旧而破碎的呻吟。
    再望向山腰的方向,隐约有山石如同江流一般缓缓移动。
    很快,电梯带着两人升到二楼。
    “放饭时间。先用餐。”余辞拉着酆淮走出电梯,言简意赅地道。
    囚犯食堂里做饭的也是囚犯,也相当于劳动改造。
    今天做饭的就是阿瑟。
    酆淮打饭的时候,他特意从厨房里出来,把头凑出小窗,咧出一口大白牙说道:“希望你今天还有好胃口。”
    他说完,又转向酆淮身后的余辞:“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监狱长大人也来吃我们的饭。兔毛,给监狱长大人多打一点肉,加餐。”
    被喊兔毛的囚犯闻言哆嗦着手,舀了一勺肉扣进余辞的饭盒里。
    余辞扫了一眼,看向阿瑟:“肉切得不错,很匀称。”
    他说完,便和酆淮走到一张桌前坐下。
    阿瑟脸色微变,啐了一口痰,转身回到后厨。
    酆淮用筷尖挑着那几块色泽寡淡的红烧肉,他抬了抬眼皮,看向余辞:“是阿瑟?”
    “不一定。吃饭。”
    尝惯了山珍海味的酆淮大帝向来嘴挑,更不说这一碗看着便没食欲的粗茶淡饭,他挑拣了没两下,便把筷子放下,撑着下巴打量周围。
    周围零散坐着几个囚犯,一个个的不吃饭,光是看着他和余辞这边,注意到他看来了,才又收回目光。
    ——好像他与余辞共坐一张桌子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窗外闪过一道亮雷,照得整个食堂一瞬间都是白光,下一秒,头顶天花板的灯“呼哧”熄灭。
    “断电了?”
    “都给我老实点!别想动歪脑筋!”几个狱警立马亮出电棍,黑暗里电棍的电光显得微不可及。
    显然,并没有老实的囚犯。
    灯灭下后不过几秒功夫,酆淮就听见周围响起有人痛呼大吼的声音,打斗声、桌椅碰撞声……一时间整个食堂乱了套。
    酆淮不为所动,他静静坐在原处。
    面前余辞低笑一声,轻声说道:“真乖。别乱动,刀拳无眼。”
    他说完,酆淮就感觉到眼前像是掠过了一阵风。
    酆淮想,或许很快周围就会安静下来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四周动静更大,不锈钢桌椅被掀倒发出剧烈响声,囚犯惨叫的声音刺痛耳膜,喋喋不休的暴躁怒骂更是不绝于耳。
    酆淮皱眉,怎么这人出手后,反而比刚才更是吵闹了。
    “终于找着手电筒了!”黑暗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几束手电筒的强光穿破黑暗,酆淮看过去,正看到余辞冷脸将一个囚犯卸了下巴。
    那人的口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淌,嘴里仍在含糊不清地喊什么“卖屁股的婊/子”。
    余辞拎起那人的头发
    ,迫使那人痛苦地折着头,他声音低沉,像是来自地狱的呢喃:“就算你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多说一句话。管好你的舌头,不要的话,我可以缝到8号的嘴里。”
    8号囚犯,就是那个被拔掉舌头的可怜蛋。
    被余辞拎起来的男人猛地睁大眼,眼底透着恐惧:“你不……”
    “可以试试。”
    余辞从腰间抽出瑞士小刀,刀尖毫不留情地刺进那人的嘴里,就听一声惨叫,那人捂着满是血的嘴,痛得在地上打滚。
    以暴制暴,在死囚监狱里比什么都管用。
    边上几个打着手电的狱警不约而同地咽下口水,手电筒的光束都在发颤,像是电力不足一般,照得余辞的面孔更加晦明难辨,让人畏惧。
    几秒后,手电筒也彻底没了电。整个二楼重新堕入黑暗。
    “这什么破手电筒啊!”、“让你们平时多检查检查紧急设备!看这篓子出的!”、“我明明记得前天刚换了电池的啊……”
    狱警之间吵吵嚷嚷,生怕监狱长把责任按在自己身上。
    就在这时,窗外又是一道亮雷,几秒的亮堂功夫,照得二楼像是白天。
    “……我操!”一人蓦地瞪大眼睛,浑身发抖地看着前方,“那是什么东西!?监狱长!就在你身后!快躲开!”
    那人话音刚落,紧接着第三道亮雷落下。
    这下更多人看清了,那是一个佝偻着身躯的巨大阴影,浑身像是长满了肉瘤,只看得见阴影般的轮廓。
    那东西上一秒还离余辞有十几米远,可下一秒,却飞快地贴上了余辞的身后。
    余辞脸色一变,敏感地感知到一股恐怖的威胁,他飞快地纵身一跃,并且掀起一张桌子挡在自己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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