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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走到院子中间时,长鸣从暗处身影一跃,落在了他的面前。
    长鸣与他久不见面,看到他还是很高兴的,笑道:“师兄。”
    长鸣若是安分来敲一敲安府的大门,安玉祁兴许还能勉强施舍他半分好脸。眼下看到他,只冷冷启唇道:“你还没死呢?”
    就他这整日找人比试的毛病,还是趁早让人打死清净。
    “师兄别这么说。”长鸣抽剑出鞘,兴奋道,“我功力又大有进益,你就陪我再打一场吧!”
    安玉祁不跟他废话:“人呢?”
    “谁。”长鸣歪着头笑笑哦了一声,故意将手里的小衣甩出来,“那姑娘吗?她正在好好歇着呢。”
    安玉祁目光微怔,死死盯在了长鸣手中的物什上,虽看不大仔细,但也能认出这是件女子的小衣。
    若眼神是箭,长鸣和他手里的小衣怕是瞬间已碎成渣了。
    他想到什么,又并不大信。但不妨碍他胸膛中的怒火攀升,眼中隐有赤红,浑身杀气瞬间四溢,咬牙森然道:“你敢!”
    长鸣眼睛一亮,攥着剑的手激动得发颤,于是继续再接再厉:“师兄,这衣好香,还好软。”
    话落,他手里的小衣已瞬间被剑气劈碎,若不是手收得快,指头都已被剁掉几个。见安玉祁眨眼逼近,他忙提剑作挡。
    白倾倾这儿离院子并不远,长鸣离开没一会,她似乎就听到了安玉祁的声音。顺着外面透来的光亮,她找到了一扇小窗。
    推开小窗后,她一探头,就正好看见了长鸣在找死的场面。
    紧接着,二人身影交错,剑影交织,整个院子都笼罩在杀气之中。她虽在隔了点距离的二楼,也能感受到其中的异常凶险。
    长鸣本事不弱,还能与他对招,但看这情形,也已逐渐开始不支了。安玉祁明显下了狠手,要不是长鸣确实挺强,换个人大概已经被打死了。
    白倾倾头回见安玉祁正经动手,心里有着种古怪的熟悉感,似乎记忆中曾在哪见过。不是剑招,而是剑意。但仔细一想,却又想不出所以然来。
    白倾倾被点了哑穴,说不出话。她认穴,但是没有内力。长鸣是以内劲封的哑穴,她试了试后发现自己解不开。
    大概是怕她出声打扰了他的找死大计。
    白倾倾手搭在小窗边,看着院中眉目森冷的安玉祁。她从没见过他这样发怒生气的样子,满腹火气,杀意浓烈。
    对比起来,马车上凶凶的他根本就是在闹小脾气。
    之前也不知是谁在马车上说,她就是一碗药,他一点不喜欢她,不过是在利用她。
    白倾倾不由得抿了下嘴角。
    不过她不想看他们再打下去,安玉祁今晚状况本就不好,而且她还知道了他内息反噬的事,怕他这般发狂似的打下去会出问题。
    至于另一个,半身的浅蓝都已经被自己的血染红了,惨不忍睹,她怕他真会被安玉祁给打死。
    白倾倾不能出声,便去取了烛台来,拿底部在小窗上用力敲击。
    长鸣显然已到了极限,痛快够了,也快撑不住了。考虑收手,却发现师兄仍旧杀意未减,连连大喊停手。
    安玉祁如若未闻。
    正在这时,他骤然听到不远处有一声声钝响。在剑招的交击声里,听来特别又突兀。
    他心有所感,忽然脚步顿住,循声看去。
    然后便从一处阁间的小窗里,看见一张露出来的小脸。
    一发现白倾倾,安玉祁就瞬间收剑入鞘,提气而去。
    身影踩着瓦檐停到窗边时,他微微有一瞬的迟疑,怕真会看到让自己发疯的什么情形。
    不过只一瞬迟疑,便抬手破开了窗户,进了屋内。
    白倾倾没想到他把窗都拆了,挥着灰连退了两步,又抬眸看着他。
    安玉祁视线在她身上一扫,见人安然无恙,绷着的一口气几不可察地松了。
    “没事了。”他柔声上前,抚了下她微乱的发丝,当下一把将人横抱进怀里。
    将人抱稳后,又从窗边一跃而下。
    抱起她时,安玉祁感觉到了怀中人的轻瘦,熟悉的柔软娇香,让他不禁有一刹那的失神。
    他承认,白倾倾在他心里就是独一无二的。即使她真被人欺负了,那他就将那人卸成碎块,然后定娶了她,加倍疼着她。
    白倾倾被安玉祁抱着落在院中,转头看了一眼,有些不忍直视。不久前还干干净净的男人,此刻成了半个血人躺在地上直喘气,脸上还露出又痛快又满足的神情。
    见安玉祁视线扫来,长鸣连连摇手道:“打够了,不打了不打了!师兄我错了,嫂子的头发丝我都没碰真的。”
    大概是嫂子的称呼取悦了他,安玉祁一声冷哧,不再理会他,转身带着白倾倾离去。
    安玉祁将人护在怀中,挡下周身吹来的风,调动内息飞快地掠回了安府。
    遣退人后,回到他的房内将白倾倾在床边放下。
    白倾倾身下刚陷入柔软,就被他揽住肩头轻轻一拉,扶着脑后拢在了怀里。
    “倾倾。”安玉祁以一种少见的,低弱的姿态,轻轻说道,“别生气。”
    因她突然失踪,安玉祁之前满心担忧着找她。此事见人无恙,自然也想起自己在马车上对她说的那些太过的话。
    他早已冷静,也早已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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