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奏了一曲,却被当面说连风流之地的妓子都不如。
不少人听到后心中冷嘶了一声。就这么一个说话不留情面的男人,畏惧躲避他是有道理的。
“还有人要抚琴?”安玉祁神色冷漠,没觉得有何问题,视线扫过又问。
都说了这样的话了,谁还会再上来表现,岂不是自找羞辱。而且此时冷静下来想想,她们也发现差点就被白若蓉带沟里去了。
今日是郡主的生辰宴,又不是什么别的宴席。宴中一直有伶人奏曲作乐,她这不就是自比伶人么?
难怪长公主殿下方才就没怎么说话。这心思显露得如此明显,殿下又不是吃素的。
无人应声,白若蓉就显得更像笑话了。被如此羞辱,她忍不住掩面抽泣起来。
一个姑娘这样哭,到底是有些不忍的,不少人觉得安大人过了点。
这时半途过来围观的宜兰郡主,忍不住说她:“你哭什么。你一个仆妇之女,占了白倾倾侯府小姐的位子还欺负她,这都不觉得没脸面,抚个琴还会觉得丢脸?”
贵女们听了都一脸惊讶,忍不住小声互相询问起来。白若蓉竟不是信襄侯亲生的?这是怎么回事,听起来可比抚琴有意思啊。
白若蓉不想她会这么说出来,太震惊都忘了哭:“郡主,你说什么?”
看在两幅绝版书绘,以及对白若蓉的不喜上,宜兰郡主是不介意多说两句的。
她几句便将信襄侯府这事说了个明白。
贵女们看向白若蓉的眼神就都变了。
她之前还说白倾倾脾气差不懂规矩,且明知她是被调换了,流落在外多年根本不会抚琴,却还装作不知的叫她弹。平日里瞧着端庄自持,原来心思竟如此恶心。
而且信襄侯府竟然还对认回来的亲生女儿如此苛待,连白倾倾这身首饰都是宜兰郡主送的。这就难怪,白倾倾这一身衣裳分明都是去年的款式了,跟首饰都不相配,而且人瞧着还有些瘦弱。
贵女们循着蛛丝马迹再一联想,都忍不住同情起白倾倾。她们自恃身份,当然是下意识站在侯府真正女儿这边的。她被白若蓉抢走自己应得的,如今却还要看一个外人眼色过日子。但凡自己设身处地想一想,都无法接受。
白若蓉若是个知恩知耻的倒是还好,这姐妹不是做不得,但眼下看起来,她分明不是。平日里和白若蓉有往来的,都觉得自己受了欺骗。
白若蓉被众人指指点点,又气又急,以为是白倾倾故意将此事告诉宜兰郡主的,转身冲着她怒道:“你明明答应了爹娘,再不提此事,为何私下却告诉郡主?”
白倾倾无辜眨了眨眼。
最后还是长公主发了话,此事才暂且搁下。宜兰郡主的生辰宴,为一个鸠占鹊巢的人闹得不欢快,也实在不太好。
至于信襄侯府,她本就看不上。女儿想要揭信襄侯府的底,她也就跟着看个乐子。倒是那个侯府认回来的白倾倾,瞧着冷静乖顺,倒是让她多看了两眼。
只不过今晚之后,这事在京中就人人皆知了。
白若蓉被当着这么多人嘲笑,当下就掩着面离开回府去了。
白倾倾去跟宜兰郡主道了谢,一回头就不见了安玉祁的身影,一路找着走到了长公主府外,才看到了刚上马车的他。
她上前喊道:“安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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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安玉祁坐在马车中,闻声投来视线,开口便说道:“不便带你。”
他暗想白倾倾是否误会了什么,他与她并没有多么的熟悉,她除了于他有用外,也并无其他的关系。
白倾倾:“……”
谁要蹭他的马车了?
虽说白若蓉将侯府的马车给坐走了,不过宜兰郡主已经另外为她安排了一辆。
她见他好似嫌人的样子,抿了抿唇道:“我就是想谢谢安大人。”
“不必,不是为你。”他垂眸看着她,“不要想多了。”
他坐在车内,一低头便能看见她乌黑柔顺的发顶。她个头不高,正微微仰着脑袋看过来。
安玉祁的语气不自觉中又缓和了下来。
“我本就不喜信襄侯府。”
其实,他一开始是没打算搭理白若蓉的。只不过她和她爹瞧着一样蠢,实在看着很碍眼。等到反应过来时,他就已经出面了。
想到这个,安玉祁看着白倾倾心中又有不快。她在别庄时,倒是胆子大,在他面前什么都敢做。凭什么回去后,却让一个白若蓉给踩在头上?
这岂不是显得他安玉祁还不如白家?
白倾倾应了一声点点头,一时没再说话。
若是平常,安玉祁早就吩咐走了,可此时见她没动,忍不住就多问了一句:“还有什么事?”
白倾倾看了看他:“安大人原来还常去醉风楼?”
安玉祁当即否认道:“没有。”
否认完又拧眉一想,他去不去醉仙楼,关她什么事?
一个女子,却把那种风流之地放在嘴边讲,果然是个不正经的。
他没再理她,吩咐马车离开。
白倾倾看着远去的马车,笑得眉眼弯弯。
白若蓉一回侯府,就埋在侯夫人的怀里哭诉。白致海夫妇二人听了,全都脸色铁青。这事竟以这样的方式被传开来,这是想害他们侯府成为京中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