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
多久?
一个月吧。
等不了。直接拒绝。
半个月吧。
三天。
?
回去冷静三天,想想要不要学计算机。
我不是说这个。
他疑惑皱眉:那你说什么?
丁羡说:我是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回去让我冷静想想看。
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还需要考虑什么?
要不要继续下去。
周斯越一口老血。
是什么让你产生这种怀疑?
我觉得你不喜欢我。
我不喜欢你?他好笑地挑眉。
对,我觉得你可能在对待感qíng这件事上可能有误解,或许是,你没怎么见过女生,咱俩第一次同桌,关系亲密了点儿,你就错把友qíng当爱qíng。
他耐心地靠着墙,听她这么说,忍不住哼笑一声:那你呢?你见过很多男生,你就能明确肯定你对我的动心是爱qíng不是友qíng?
好像有点儿不确定?
再说一遍。
他眉毛要飞起来了。
她不逗他了,微微仰头,看着男人:我说认真的,你知道什么是爱qíng么?周斯越?
周斯越双手环胸,自上而下地睨着她。
窗外的月色静谧,树叶簌簌作响。
大概知道吧。
他看着她,没什么表qíng地说。
背后的月色倾泻而下,拢着他修长的背影。
那你说说看。
他换了个姿势,双手抄近兜里,随意地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说
大概就是,明明长得一般般,却越看越好看,明明也不是那么讨人喜欢,偏偏就觉得全世界她最可爱。明明知道她撒谎,也不忍拆穿她蹩脚的演技。明明睡觉爱流哈喇子,也还是想亲下去。大概是这样?
他看她的时候,眼底都是笑,眼尾上勾。
谁说理工男不会谈恋爱的!
明明是谁啊?丁羡哼一声。
周斯越睨着她笑,双手还在兜里,低头往别处瞥了眼:好问题。
丁羡双手去勾他脖子。
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过杨纯子么?
没有。
真的?
你对她没有刚刚说的那四种感觉。
没有。
气场太相近的两个人总是排斥的,在数学上似乎有东西可以讨论,但是他怎么都产生不了他对丁羡的这种感觉。他对丁羡有占有yù,就好像刚才在饭桌上,许望山问孔莎迪要不要把丁羡跟他凑对的时候,他心里有多不慡。
丁羡主动垫脚去亲他。
他反被动为主动,俯下身深吻,亲了这么久,丁羡也还是没学会换气,没一会儿就趴在他身上气喘吁吁。
周斯越揉她头,嘲她:弱爆。
你又嘲笑我。
周斯越:你真棒。
第二天。
丁羡收到孔莎迪的短信。
我发誓我再也不要喜欢宋子琪了。
丁羡回:第一百八十八次。
孔莎迪回:但这次是真的。
再开学。
周斯越寒假的比赛忽然让他涨了些人气,走在路上比平时回头率都高,连娄凤都说,你周师兄不得了了,我看这回徐莎莎他们还说周师兄是不是猥琐男。
丁羡后来也问过周斯越对此事的看法。
他大概从小受惯了这些目光,没什么特殊感觉,对于别人看法,他一向不太在乎。
内心qiáng大的人大多如此。
四月底的时候,苏柏从来了一趟北京,刚好赶上这边校庆。
在楼下等丁羡的时候。
娄凤看见了,告知:她跟男朋友去吃饭了。
第七十四章
四月的风, 依旧清冷。
两人吃完晚饭回来, 两人路过门口的超市,周斯越进去买了包烟,丁羡站在冰柜门口看了半晌, 周斯越拿了烟过来, 站她背后,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看什么?
丁羡手在摸柜门, 轻轻扣了扣, 想吃冰棍儿。
冻不死你。他说。
丁羡回头看他,说:那你买一盒,我就吃一口。边说着, 还边用拇指掐着食指做了个一丢丢的小手势,以表决心。
剩下的呢?他低头睨她。
你吃。
周斯越拒绝, 我不吃。
哎呀, 你不要这么绝qíng嘛。
丁羡抱他胳膊。
不得了,都会撒娇了。
周斯越笑了下,打开冰柜, 吃什么?
东北大板!小姑娘声音高亮。
周斯越抽了一只给她, 转身去柜台掏钱包结账,收了零钱,将钱包揣回兜里, 勾着丁羡的肩往外走。
chuī着风, 两人一路走回寝室。
冰棍儿咬了一半, 丁羡举到他面前, 吃么?
周斯越看着那半根冰棍儿,摇摇头,不跟你抢了,你吃吧。
你是不是嫌弃我?
他无奈笑,弯腰低头顺着她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目光看过去,眼神示意,嗯?开心了?
丁羡仰头看着他嘻嘻乐,就着他咬过的地方再次咬下去,周斯越笑着直起身,随意瞥了眼,余光被树下一道人影吸引住,视线慢慢停住,微微眯眼,嘴角的笑意收敛了。
苏柏从一身崭新笔挺西装站在远处,在那站了半小时有余。
忽然想到自己刚出来打拼时,蹲在地上叼着根烟,也是这样一个角度,看着对面街口的qíng侣你一口我一口地争着吃手里的冰棍儿,女孩儿不让吃,男孩儿就低头去亲她。
两人目光对视。
周斯越忽然低头对丁羡说了句什么,小姑娘也没往他这边看,乖乖在他脸上亲了下,转身进去了。
周斯越cha兜过去,他个子还比苏柏从高些,整个人淡淡杵在他面前,论男人,似乎还尚早,可偏偏又比同龄人多出那么一点儿男人味,长相乖戾,气场轻妄。
苏柏从温和噙笑,jīng心裁制的西装,衣衫平整,袖子往外翻了一节,搭在胳膊肘,双手也抄在兜里,跟个老朋友似的开口:吃过饭了?
周斯越下巴微抬,嗯。
苏柏从诚意邀请:我约了叶教授吃饭,再一起随便吃点?
周斯越看他半晌没应声。
苏柏从订的地方很有qíng调,似乎并不是一个对外开放的餐厅,连个招牌都没有,也没什么客人,服务员带着他们绕过一条青石板小路,穿过荷花池,迎着木制台阶而上。
包厢就在楼上,窗外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翠竹林。
叶徐林进门的时候,周斯越已经坐在苏柏从身边,服务员正在他身后倒水。
他微怔了会儿,目光收回,关上门,难得严肃,低声道:你怎么也在?
不等他回答,苏柏从率先说:路上碰见,就邀请了。
叶徐林却变了神色:让他回去吧,他只是个学生,这种场合应付不来。
苏柏从说:总要长大的不是么,您老这么护着也不行。
周斯越抬头往窗外看,一片叶,一片绿,茫茫生机。
他忽然想起,早年在胡同时,老蒋带着蒋沉出去应酬,被蒋姨训,老蒋却说,你宠他,你宠他,这儿子就是教你宠坏喽,现在多磨练磨练,他就知道这个世界不会对他客气。
兜里手机震了震。
他掏出。
我洗完澡了,你回实验室了吗?
丁羡问他。
还没。
那你在gān嘛呢?
跟人长见识。
丁羡以为他又蹲在哪个路口跟大爷聊天了。
又是哪个大爷,这回是什么?练太极的还是拉二胡的?
他说:一个家缠万贯却什么都没有的大爷。
说胡话呢?
他又回:睡吧。
在周斯越把手机揣回兜里后,服务员把包厢门打开,领进来三个人。
苏柏从立马站起来跟中间穿蓝衬衫的中年男人招呼,好久不见。
蓝衬衫把手包递给身后的人,面容带笑,气宇轩昂,随和地跟苏柏从握手寒暄:苏总客气。